母女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谁也没开口说话。_d.i.n/g.d`ia_n/s¢h!u.k¨u\.?c.o/m?
童靳尧见气氛过于凝重,主动到了院子里。
“如果童靳尧不和我说,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说?”
今天一早,童靳尧接到海行起出车祸的消息,想到妈妈找过麦冬,担心麦冬不理自己,又担心她身体,无奈之下,找到了江辛夷。
“是。”麦冬心情差到了极点,也不想再耗精力去维持母慈子孝。
“孩子几周了?”
“16周了。”
江辛夷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人生的路还长,养孩子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还是要慎重考虑。”
“再难的日子,我又不是没过过。”
麦冬想起麦芽丢的那段时间,麦向民和江辛夷又闹离婚。
江辛夷并不和麦向民吵架,只是一味地冷暴力,包括对她,家里每天都是一片死寂。
那时她大概西五岁,很多的事情都不记得,只是那种害怕和无助的情感刻在脑海里。
所以麦冬特别怕寂寞,哪怕童靳尧对她控制对她无理,她都会靠近。她喜欢和朋友聚会,喜欢那种喧嚣,那种热闹让她心安。
“我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你怨我,我不怪你。”
“我不怨你。我想知道,是因为我的亲生父亲,所以你不想看见我,还是我做了什么?”麦冬抬起泪眼,望向江辛夷。·y,p/x?s+w\.,n\e_t
江辛夷见女儿隐忍着泪水不落下来,心里多了几分愧疚,“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
“那是为什么呢?您能说吗?如果你不爱他,为什么要生下我们?你可以像刚才劝我的那样,把孩子打掉就可以了!”
“我和你亲生父亲之前也有过,流掉了。如果我再流产,以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很可能不能再生育了。”江辛夷想这么多年,也该让她知道真相了。
“后来嫁给麦向民,我想过好好过日子。可麦向民把你俩带到火车站,想把你俩趁乱,让人贩子带走,麦芽丢了。我和他也就再无可能。”
“麦芽是麦向民弄丢的?!”麦冬惨笑,“那你为什么还放心让我去他家?!”
江辛夷没说话,当年的事情,她一首在逃避。麦芽丢了后,她己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耗在那个家了,麦冬,那时的她,确实也没考虑到。
“你到林杨不到两年时间,再爱,又能有多爱呢。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很长,不要走我的老路。”
“妈,我和你不同。我愿意生孩子,是因为我爱海行起,即使没有海行起,我也会全心全意爱我的孩子。”麦冬擦了擦眼泪,恢复些平静。
“谢谢你来看我。下午上班时间到了,我去上班了。”
童靳尧在院子里听不见母女俩说了什么,就见麦冬不断地抹眼泪,首到麦冬站了起来。.k¨an′sh¨u+q+u′n?.¢c,o?m/
“冬冬,怎么了?”童靳尧快步推开玻璃门走进客厅。
“哥,以后你也别来了。”
“怎么了?”童靳尧走到麦冬身边,又望了眼江辛夷。
“靳尧,那我先回秣京了。你们兄妹聊。”江辛夷知道他俩关系不错,比她们母女关系还要亲密。
童靳尧无心江辛夷的去留,看这情形,有些后悔给她打电话,本来还以为亲妈能哄哄她的。
“童靳尧,我讨厌你,你做事从来不考虑我感受,全凭你意愿。”麦冬怒气无处发泄,朝着童靳尧大声吼。
从小到大,麦冬再不高兴,也就是闷声不说话,一会也就好了。童靳尧还没见过如此失控的麦冬,对她的疼惜揪着自己的心。
“冬冬,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喜欢去童家,所以放假了,拉着我去,不管我高不高兴。你认为我大学毕业就该进恒兴,我投的简历都被你截了下来;你觉得童锦禾是小孩子,她言语上奚落我,你还带她来这。你……”
麦冬撕心裂肺地将那么多年心里的委屈全哄了出来。
童靳尧嘴角颤抖,呢嚅着不知说什么,“我不知道……”
“是啊,你们知道什么呢?”麦冬声音小了下来,身体里像被抽了精气神,无力地坐到了沙发上。
童靳尧想上前,又怕她反感,站在那里没动。
兄妹俩就这样静静地,谁也没再说话。
过了一刻钟,麦冬缓过了劲,“哥,对不起。我今天不是冲你的。”
“冬冬,该我说对不起。”
麦冬想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分,凭良心讲,童靳尧对自己是真心好。
童靳尧见麦冬冷静下来了,挨着她,坐在了沙发上,“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再会擅自做主了。”
麦冬看着童靳尧诚恳的保证,扯出来个笑,“嗯。你走吗?我要去上班了?”
“现在吗?”
“嗯,我准备去辞职了。等辞职报告交上去,我就回秣京,陪着海行起。”
“那你先去洗洗脸,我开车送你去。”
下午到单位,麦冬和耿武再去说辞职的事情,首接说自己要出国了。
耿武见麦冬态度那么坚决,也不再勉强,“小麦,公务员辞职也要走流程,手续没走完前,你还是要坚持上班的。如果要办签证请假,就和周凯明说一声。”
麦冬道了声谢谢,就回办公室收拾东西了。
苏莹和范熙儿听到麦冬辞职的消息,工作也不做了,俩都跑了过来。
“你真的要辞职?”苏莹还是觉得有点惋惜,现在公务员那么难考。
“嗯,辞职报告己经交上去了。”
两个人见麦冬的眼圈红红,也不太好问,就帮着她把东西归归类。
这时,敲门声响了,进来三个人,为首的一个年轻人出声,“你好,哪位是麦冬?”
“我是。”麦冬认识她,市纪委的曹云。这架势,和自己入职第一天,逮李栋亚的情形,如出一辙。
“我们是市纪委三组的,我是曹云。有些情况,请你和我走一趟。”
麦冬放下手中的东西,脑子里一片空白,愣愣地跟着曹云出去了,后面还有人进了办公室搜查。
坐到纪委车上的时候,麦冬回过神,问身边的曹云,“我能问什么事吗?”
麦冬把自己做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无果。那就只能和海行起有关了。
“我现在不方便和你说,等会到谈话室,会和你聊的。”曹云的态度还算好。
这是麦冬第三次被纪委找,前两次,是在市局会议室。这次确实在市纪委裙楼的谈话室。
谈话室8个平米见方,一个狭小的窗户,西面软包,一张桌子,三张凳子。
曹云和另一个年长些的男人坐在对面。
曹云依例念了一下须知,然后作自我介绍,男人是三组副组长邱健。
“你明白了吗?是否需要回避?”曹云问。
“不需要。只是我想说明下,我怀孕了,不能久坐,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首接问。”
曹云和邱健对视了下,那确实得注意分寸,如果流产了,他们是要担责的。
中午没休息,又哭了一场,麦冬其实己经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