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天下大乱
“......”
“......”
只有那牛妖,还在奇怪地看著他们。\w!zs+b,o.ok.^c¢o_m/
“你们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许久。
晏守采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著那牛妖,嘴唇哆嗦了半天。
“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晏姑娘杀的那个老头,是大鄴皇帝。”牛妖重复了一遍,还贴心地补充了一句,“好像是姓宋。”
轰!
晏守財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就往后倒去。
“爹!”
晏清河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皇帝......死了。
被他妹妹杀了。
这已经不是钱能摆平的事了。
这是要诛九族的弥天大罪。
不,诛九族都是轻的。
怕是晏家祖坟都得让人刨了,挫骨扬灰。
“走!”晏清河当机立断,扶著自家半死不活的老爹,“现在就走!一刻都不能耽搁!”
他很清楚,若是不跑,这晏家,迟早要完!
“哦,好。”牛妖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外面,“东西......不收拾一下吗?”
“收拾个屁!”晏清河爆了句粗口,“命都要没了,还要那些黄白之物作甚!”
话音刚落。
刚刚缓过一口气来的晏守財,猛地挣脱了他的手,连滚带爬地就冲向了后堂。
“我的银票!我藏在床底下的金条!!”
...
沈负舟与宋氏老祖站在原地,只是那仙风道骨的模样,此刻看来,说不出的萧瑟与狼狈。·x_xn′y!d+..c^o\m¢
良久的沉默之后。
“呵。”宋氏老祖发出一声乾涩的笑,“我宋家的天下......就这么成了一个笑话。”
沈负舟没有说话,沈家嫡系一脉,几乎死绝。
而自己的法相,又受到了如此损耗。
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捞到。
这代价,太大了。
大到让他此刻回想起来,都觉得心在滴血。
“徐清风。”沈负舟终於开口,转向同样面色不佳的镇妖司总指挥使,“皇帝,死了。”
“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宋氏老祖猛然转头,“若不是你横插一脚,她岂有机会对陛下下手!徐清风,你镇妖司,当与那妖女同罪!”
滔天的杀意,再度席捲而来。
徐清风却只是抬了抬眼皮,“二位,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这片由皇城废墟所化的海,这满地狼藉,这死无全尸的君王,这分崩离析的朝堂。
“眼下该想的,是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烂摊子。
沈负舟与宋氏老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是啊,一个天大的烂摊子。
皇帝驾崩,百官死绝,皇城尽毁。
这消息一旦传出去,整个大鄴,会乱成什么样子?
一直呆立在旁,如同失了魂的宋知非,此刻终於动了。
他走到那具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旁,沉默地跪下,为其整理那早已被血污浸透的龙袍。
动作很慢,很仔细。
宋氏老祖看著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这片死寂的海。d¢i.yi,k¨ans\hu.+c′o+m?
“传我敕令。”
“大鄴皇帝不幸,为妖女晏泠音所弒,举国同悲。”
“六皇子宋知非,於危难之际继任大统,稳定社稷。”
“昭告天下,晏泠音乃旷世妖魔,其罪当诛!凡能提供其踪跡者,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能取其首级者,赏传国玉璽,许其裂土封王!”
此言一出,连沈负舟的眼皮都跳了一下。
传国玉璽?裂土封王?
这是疯了。
宋家,这是打算用整个天下的归属,来换那一个女人的命。
宋知非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只是默默地,对著宋氏老祖,行了一个君王之礼。
...
不出三日。
一则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一场十八级的地震,自京城废墟向外,疯狂扩散。
初时,无人相信。
“听说了吗?京城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让谁给偷了不成?”“说是让一个女人,给平了!”
“哪个女人这么厉害?你莫不是在说书?”
茶馆里,酒楼中,街头巷尾,儘是这般荒诞不经的议论。
所有人都当这是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直到,第一批从京城方向逃离出来的人,出现在各大州府。
直到,那些个胆大的江湖人士,抱著看热闹的心態前往京城,看到的,却是一片一望无际,诡异绚烂的海。
传言,被证实了。
整个大鄴,彻底炸开了锅。
北境,一座军镇之內。
一名身披重甲的將军,將手中的密报狠狠拍在桌上。
“好!死得好!”他放声大笑,状极畅快,“那狗皇帝,年年催缴赋税,削减我北境军餉,可知我袍泽兄弟,每年冻死饿死多少人?如今遭了天谴,真是大快人心!”
座下一眾裨將校尉,亦是群情激奋。
“將军!皇帝死了,京城没了,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正是!我等手握重兵,何不趁此机会,南下清君侧,另立新主!”
“什么新主!我看將军你,就有九五之相!”
那將军看著舆图,眼中精光闪烁,大手一挥。
“传令下去,三军戒备,粮草先行!”
“这大鄴的天,该换了!”
...
江南,一艘画舫之上。
丝竹悦耳,歌舞昇平。
一名锦衣公子,手持摺扇。
听著下人传来的消息,嘴角的笑意愈发玩味。
“一个女人,毁了一座城,杀了一个皇帝?”
他轻轻摇著摺扇,看向窗外波光粼粼的江面。
“有趣,有趣。”
“那宋家的天下,坐得太久了,根都烂了,也该挪挪位置了。”
他对身旁一名幕僚道:“告诉王家和谢家,我李家的船,要开了,他们若想上船,现在是最后的机会。”
...
西域,一间寺庙之中。
一名老僧,捻著佛珠,听著座下弟子匯报。
“阿弥陀佛。”
老僧缓缓睁开眼,“那晏姓女施主,竟有如此神通,造下这般杀业。”
“师尊,此女魔性深重,我佛门是否应当出手,降妖除魔?”
老僧摇了摇头。
“我佛慈悲,亦有金刚怒目。”
“那大鄴皇室,素来不敬我佛,如今遭此大劫,乃是因果循环。”
“传我法旨,封山门,静诵经文,静观其变。”
...
一时间,天下汹眾说纷紜。
有拍手称快者,言皇帝无道,此乃天罚。
有惊恐骇然者,惧妖女凶威,恐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亦有心思活络者,在这场前所未有的变局之中,看到了属於自己的机会。
藩王,世家,门派,草莽......
无数双眼睛,都盯向了那片权力的真空地带。
暗流,早已在水面下汹涌了数百年。
如今,晏泠音只是投下了一颗足以炸翻整片湖泊的巨石。
大鄴,要变天了。
这句话,不再是一句预测。
而是一个正在发生的事实。
...
一处荒郊野岭。
晏守財趴在一块石头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气,一张老脸满是泥污。
“不......不行了,跑不动了......”
他摆著手,上气不接下气,“我这把老骨头,要散架了。”
一旁的晏清河,也是一脸疲惫,但精神头尚好。
他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对那蹲在一旁,正好奇地戳著一只蚂蚁的牛妖道:“牛兄,我们究竟要去哪?这都跑了两天两夜了。”
那牛妖抬起头,憨厚地笑了笑,“道尊说,往东走,一直走。”
“往东?”晏清河皱眉,“东边是大海,难不成要我们出海?”
牛妖挠了挠头,“不知道,道尊就这么说的。”
“......”
十更奉上。
看了评论,本想说点什么。
但还是算了。
一天五更,十更,我已经儘量在保持了。
不满意情节之类的,在这里说一声抱歉,让您看的不顺心。
哪怕移除书架,还是感谢您能看到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