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把野狼谷的硝烟染成淡金色，士兵们正弯腰清理战场。·x\4/0\0?t!x·t.?c`o,m′断裂的坦克履带半埋在碎石里，MG42机枪的弹壳在草从里滚出清脆的响，偶尔能看见日军钢盔上的樱花徽章，被弹孔穿得透亮。

　　“赵团长，你这伤还没好，别扛重的！”李锐抢过赵山手里的炮弹壳，后者肩膀上的绷带又渗出血迹，却只是咧嘴笑：“这点伤算啥？你看这97式坦克的发动机，还能拆下来修修当备用，咱们的III号坦克刚好缺零件。”两人蹲在被击毁的日军坦克旁，伸手摸向舱盖刚掀开一条缝，就掉出张皱巴巴的单据，上面用日文写着“黑风口补给站”，日期是三天后。

　　“黑风口？”李锐把单据递给刚过来的陈锋，指尖还沾着坦克里的机油，“这地方在落马坡西北二十公里，难不成松井一郎没跑远，还想囤物资？”

　　陈锋捏着单据反复看，眉头又皱起来：“让西侧的侦察兵立刻去黑风口，查清楚日军的补给站有多少人守着，还有没有其他部队。”话音刚落，瞭望塔上的哨兵突然喊起来：“师长！西北方向有狼烟！”

　　三人抬头往西北望，只见远处的天际线飘起股灰黑色的烟，不像做饭的炊烟，倒像骑兵部队行军时扬起的尘土。没等陈锋开口，一名侦察兵骑着快马从西侧冲来，马背上的褡裢还在滴血是去黑风口的侦察兵里最先回来的。?j\in￠j^i?a`n,g`bo`o/k,.\c!o+m￠

　　“师长！黑风口有日军集结！”侦察兵从马背上滑下来，膝盖一软差点跪地上，“最少有一个骑兵联队，还有两辆九西式轻装甲车，补给站里堆着粮弹，看样子是要长期待着！”

　　陈锋立刻召集军官们到指挥部，沙盘上的红漆还没干，他用木棍指着黑风口的位置：“松井一郎撤到落马坡是假，其实是往黑风口囤兵他知道咱们据点缺骑兵，想靠骑兵迂回，绕到咱们南侧断粮道。”

　　赵山摸着绷带，突然开口：“咱们的粮车昨天刚到一半，还在南侧的二道河子，要是被骑兵劫了，弟兄们撑不过三天。”

　　“所以得先下手。”陈锋把木棍敲在沙盘上的“二道河子”，“李锐，你带步兵一旅的两个连，加上三辆III号坦克，今天中午之前赶到二道河子，把粮车护回据点，路上注意隐蔽，别跟日军骑兵硬碰。”

　　“放心！”李锐抓过桌上的M1加兰德步枪，枪托往地上一磕，“有坦克在，小鬼子的骑兵再快，也跑不过75mm炮！”

　　等李锐带着人出发，赵山又递来份清单：“昨天缴获的2000支步枪，己经分到各连了，急救药品也够撑半个月，就是防毒面具不够，还有三个班没配上。”

　　“把我的防毒面具给新兵班。g,g.d!b`o`o`k\.￠ne_t^”陈锋说着，从腰间解下防毒面具袋，“再让医护兵把肥皂水多熬几桶，装在葫芦里分给每个士兵，要是日军再放毒气，能多撑一会儿。”他刚说完，参谋就拿着无线电跑进来，声音发颤：“师长！北侧侦察兵传回消息，黑风口除了骑兵，还有一个迫击炮中队，而且……还有日军的通讯兵在发报，像是在叫增援！”

　　“叫增援？”陈锋走到沙盘前，拿起红笔在黑风口画了个圈，“看来松井一郎是铁了心要跟咱们耗，他知道咱们据点的兵力不多，想靠增援把咱们困死。”他转身看向赵山：“你带辎重团的人，把落马坡缴获的重炮拉回来，架在据点北侧的高地上，对着黑风口的方向校准坐标只要日军增援敢来，先给他们来几发炮弹。”

　　赵山刚领命要走，门外突然冲进来个新兵，脸涨得通红：“师长！李锐长官那边发来电报，二道河子遇到日军骑兵了！粮车被围在河边，他们……他们快顶不住了！”

　　陈锋一把抓过无线电，按下通话键时指节都在发白：“李锐！报位置！你们还有多少人能打？”

　　无线电里传来嘈杂的枪声，夹杂着坦克的轰鸣，李锐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们在二道河子西岸，日军骑兵有两百多，我的两个连只剩一半人……粮车没被劫，但坦克的炮管被骑兵用炸药包炸歪了，没法开炮！”

　　“坚持住！”陈锋对着无线电大喊，同时转身对参谋下令，“让装甲团剩下的两辆III号坦克，加上步兵二旅的一个营，立刻去二道河子增援！告诉他们，就算拼光了，也得把粮车和李锐带回来！”

　　命令刚下达，瞭望塔的哨兵又喊：“师长！黑风口的狼烟更浓了！好像有骑兵往二道河子去了！”

　　陈锋跑到瞭望塔下，举起望远镜西北方向的尘土越来越近，能看见日军骑兵的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足足有百余骑，正朝着二道河子的方向奔。他咬了咬牙，突然对身边的通讯兵说：“给炮旅发信号，让他们对准黑风口的补给站，现在就开炮！不用等侦察兵的消息，炸了他们的粮弹，看他们还怎么增援！”

　　没过多久，据点北侧的重炮轰然作响。三发炮弹拖着白烟飞向黑风口，远处很快传来爆炸声，那股灰黑色的狼烟瞬间被火光染成红色。通讯兵立刻调无线电，刚接通李锐那边，就听见里面传来欢呼声：“日军骑兵退了！他们听见炮响，以为补给站被炸了，往黑风口撤了！”

　　陈锋松了口气，扶着瞭望塔的木柱往下走刚走到一半，就看见赵山扛着炮管从外面进来，肩膀上的绷带全红了，却笑着说：“师长，重炮都架好了，再给黑风口来几发，让松井一郎知道咱们的厉害！”

　　士兵们也跟着起哄，有的举起M1加兰德步枪对着天空放空枪，有的拍着缴获的日军钢盔喊“再来打！”。陈锋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想起昨夜王虎说的话牺牲的两个侦察兵，还没来得及埋在据点后的山坡上。

　　他转身走向据点后侧的小山坡，那里己经挖好了两个土坑，坑边插着两根木牌，上面写着“侦察兵张三”“侦察兵李西”。风把木牌吹得轻轻晃，陈锋弯腰把两束野菊花放在坑边是早上清理战场时，士兵在野狼谷摘的，黄灿灿的，像极了老家田埂上的花。

　　“师长，增援的部队回来了！”参谋跑过来，声音里带着喜悦，“李锐把粮车都护回来了，就是……他的胳膊被马刀划了道口子，不过不严重。”

　　陈锋首起身，往据点门口望李锐正坐在粮车的车辕上，胳膊上缠着绷带，手里还举着把日军马刀，对着士兵们喊：“下次再遇到小鬼子的骑兵，咱们用M1加兰德打！一枪一个，让他们连马都骑不稳！”

　　夕阳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据点里的炊烟又升起来，这次没有硝烟味，只有米香。陈锋站在山坡上，看着远处黑风口的方向那里的火光还没灭，他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平静，松井一郎的增援很快就会到，下一场仗，只会比上次更难打。

　　他伸手摸向腰间的手枪，枪套己经被硝烟染黑，却握得格外紧。风里传来士兵们的歌声，是老家的调子，断断续续的，却在山谷里飘得很远那是他们在等，等把小鬼子赶出中国的那一天，等能回家种庄稼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