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六巳时（上午九点至十一点），陈清源和刘小娥赶着牛车回到家。+m_i!j+ia_sh,e`._c+o!m/卸下车辕，拴好公牛，归置好牛车，两人从后院走回堂屋客厅。

　　陈清源刚踏进堂屋，就迎上陈老栓幽怨的目光。

　　“二郎！你把公牛赶去刘家沟，害得我今天都没法出车！”陈老栓抱怨道。

　　“爹，我这不是忘了吗？家里不还有三头母牛吗？您怎么不赶母牛去？”陈清源无奈道。

　　“母牛肚子里怀着崽呢！咋能赶去拉活？”陈老栓没好气地说。

　　“好，好，下次我注意。”陈清源应承。

　　这时，“呃……呜……”蔡雅淇发出一阵干呕声。

　　陈清源和刘小娥立刻看向她。

　　“淇姨娘，这是怎么了？啥时候开始吐的？”刘小娥关切地问。

　　“娘，昨晚吃晚饭时，淇姨娘就开始这样。我琢磨着，怕是‘害喜’有‘苗子’了？”秦香荷回答。

　　秦依芬和秦依芳闻言，都羡慕地望着蔡雅淇。

　　“看这像是害喜。你们三个月事还正常吗？”刘小娥问三位姨娘。

　　“我打二月份就……没了！”蔡雅淇说。0·0￠晓税,徃!/追?醉.辛￠漳截`

　　“我上个月就没来了。”秦依芬答。

　　“我也是，和我姐一样，上个月就没来。”秦依芳说。

　　“哎呀！你们上个月怎么都不说一声？这多半是怀上‘苗子’了！孩子他爹还找你们‘犁地’，幸亏没出事！”刘小娥责怪地看着三个姨娘，又朝陈清源努了努嘴。

　　“夫人！真的吗？我们……我们都有‘苗子’了？”三位姨娘惊喜交加。

　　“你们在娘家时，长辈都没教过这些？”刘小娥接着问。

　　“我们没娘……奶奶也没跟我们说过。大娘更不会跟我俩讲这些……”秦依芬道。

　　“夫人，我只记得些生活上的事，没这方面的记忆……”蔡雅淇也说。

　　“好了好了！请大夫来看一眼不就清楚了？”陈清源打断道。

　　“你自己去请？铁蛋土蛋，或者公爹去请，怕是也不太妥当吧？”刘小娥问。

　　“行，我去请。是找村里的郎中，还是带她们去安阳县回春堂？”陈清源征求刘小娥意见。

　　“老爷夫人，我们请村里的郎中就行！”秦依芬赶紧说，她不想去县城路过山坪村，怕遇到她大伯家。E¨Z/晓′税¨罔′?已_发/布嶵+歆_蟑¨洁￠

　　“这样吧，我去安阳县，看能不能请动王老大夫出诊。他要是不肯出诊，我再请村里郎中来。正好我也有事要找沈老爷商量。”陈清源决定。

　　“那成。横竖也差不多能确定她们仨是‘有苗子’了。”刘小娥道。

　　“二郎！爹没事，跟你一起去！”陈老栓立刻跟上。

　　“……爹，要不您去老院那边看看？咱家都不晓得三弟把金蛋那事处理得咋样了？”陈清源想支开他。

　　“这我知道啊！我天天拉客，村里想看热闹的，自然会有人告诉我三房的事！”陈老栓不接茬。

　　“你三弟呢，照那天说的，去私塾把金蛋揪回来了。没打断腿，问清了他用哪只手推的你娘，又是哪只手推的牌九是同一只手！就把他那只手打断了！”他顿了一下。

　　“现在整天跪在他奶奶牌位前，搁老院里哼哼唧唧呢。”陈老栓对众人说。

　　“爷爷！您说归说，瞅我和我哥干啥？我们兄弟俩都定了性了，不会那样！”土蛋嚷嚷着。

　　“行了！嚷嚷啥？又没说你俩！我去安阳县了！”陈清源看着性情相似的爷孙俩，无奈道。

　　他率先走出里院，刚出前院大门，一回头，发现不止陈老栓跟着，铁蛋土蛋也跟了上来。

　　“都跟着我干啥！”陈清源没好气。

　　陈老栓抬头看天，低头看地，就是不看儿子。

　　“爹，带我们一起去呗！反正家里也没啥要紧事了。”铁蛋说道。

　　“行吧！你们俩去给公牛套车，赶到大门外来。”陈清源想想也是，同意了。

　　陈清源和陈老栓等了一会儿。铁蛋土蛋赶着牛车来到大门外。两人坐上车，铁蛋把赶车的位置让给陈老栓，公牛是他天天赶的。

　　牛车驶上石板路，顺着官道向安阳县行去。

　　“二郎，家里后来买那三头牛，咋没黑妞聪明呢？”陈老栓问话，铁蛋土蛋也竖起耳朵听。

　　“爹，我哪儿知道啊？大概黑妞天生就聪明些吧。”陈清源答道。

　　“你经常拿出来的那水，不能让它变聪明点？”陈老栓又问。

　　“爹，那水要能让人聪明，您喝了这么久，咋还这么‘实在’呢？”陈清源怼道。

　　“哦……我还以为能开窍呢！要是能，小疙瘩和小苞米将来就能考状元了！”陈老栓有点遗憾。

　　“想啥呢？那水就能强身健体，长期喝，兴许能添点寿数罢了。”陈清源解释。

　　“添寿数？那我能活到一百岁？”陈老栓眼睛一亮。

　　“爹，您想得真美！一百岁？能活过七八十就是祖宗保佑了！”陈清源接着怼。

　　“那也不错了！我还不到六十，再活一二十年没问题。能看着小疙瘩和小苞米娶妻生子，五世同堂，想想就美！”陈老栓丝毫不介意儿子埋汰他。

　　“爷爷，我看悬！您老惦记帮人‘犁地’，再结实的筋骨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土蛋嬉皮笑脸地调侃爷爷。

　　“……土蛋！这事你们咋知道的？你们爹说的？”陈老栓老脸一红，看向陈清源。

　　“爷爷，不是爹说的！是您自个儿跟我们一起听完爹的‘墙角’后，去干的那些事儿，我和土蛋猜的！”铁蛋解释。

　　“我觉得爷爷才该让爹打断腿，省得老掏钱帮人‘犁地’！”土蛋联想到堂屋陈老栓说打断金蛋手的事，又补了一句。

　　“让二郎打断我的腿？土蛋你脑袋咋想的！一点都不灵光！你爹会当不孝子？这下我信了那水不能让人聪明了！”陈老栓反驳。

　　土蛋被怼得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陈清源陈老栓和铁蛋看着他哈哈大笑。

　　爷父子西人就这样说着话，一路抵达了安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