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贾东旭就爬起来，手脚麻利地捅开炉子，煮上了一锅棒子面糊糊。/优?品′小￠说.网_\更?新?最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他搓着手，凑到刚坐起来的贾张氏跟前。

　　“妈，”贾东旭脸上带着点兴奋劲儿，“今儿礼拜六了！明儿就礼拜天！您可别忘了去街道办开介绍信啊！礼拜天咱好去贾家村转户口！”

　　贾张氏伸了个懒腰（新换的秋衣秋裤，舒服！），瞥了他一眼：“介绍信？忘不了！”她眼珠子一转，慢悠悠地穿鞋下炕，“正好今儿顺道儿，把房子的事儿也办了！”

　　“房子？！”贾东旭眼睛一亮，“妈！您是说买那三间房？！”

　　“对！”贾张氏走到水盆边，掬了捧凉水洗脸，“穿堂那间小屋！左右两边那两间倒座房！三间！全拿下！”

　　“三间？！全买？！”贾东旭声音都高了八度，激动得首搓手，“那一千块钱，咱家有这么多钱吗？”

　　“钱的事儿！用你操心？！”贾张氏没好气地甩甩手上的水珠，“我自有办法！”

　　她走到窗边，指着自家小屋后面那片杂草丛生堆着破砖烂瓦的空地：“这块地儿看着不小，我琢磨着要是能一块儿买下来就更好了！”

　　“啊？买空地？”贾东旭有点懵。

　　“废话！”贾张氏眼睛一瞪，“买下来！圈起来！可以种种菜，跟那三间房打通！地方不就大了？！再在院墙上开个门，以后进出…都不用走前院！多清净！”她越说越来劲，“还有，房子里面我还想做个卫生间！拉根水管！安个马桶！省得天天跑公厕！又脏又臭！顺便去街道问问，能不能建？”

　　大房子！独门独院！带卫生间！美滋滋！

　　贾东旭听着老娘这“宏伟蓝图”，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卫生间？！马桶？！这…这想都不敢想啊！

　　“妈，这…这能行吗？街道能让吗？”

　　“问问呗！不让再说！”贾张氏大手一挥，一副“事在人为”的架势，“成了最好！不成拉倒！”

　　她收拾利索，端起贾东旭盛好的糊糊碗，呼噜呼噜喝了几口，吃了几片烤鸭，抹抹嘴：“行了！你赶紧吃饭！上班去！别迟到！”

　　“哎！哎！”贾东旭赶紧坐下喝糊糊，喝了两口，又想起什么，抬头问，“妈…那…那等会儿您去办手续…过户啥的…需要我去吗？”

　　贾张氏放下碗，想了想：“要是顺利…我办完街道的事儿…就去厂里找你！你请个假！出来一趟！咱娘俩一块儿去房管局！把手续办了！”

　　“行！行！”贾东旭连连点头，心里又激动又紧张，“那房本…写谁名儿？”

　　“废话！”贾张氏眼睛一瞪，“当然是写你名儿！贾东旭！我儿子！以后娶媳妇！生娃！都是你的产业！”

　　傻小子！稳住你！房本写你名！你才死心塌地跟着我干！

　　贾东旭一听，眼圈都有点红了：“妈，您对我真好…”

　　“少废话！赶紧吃！滚蛋！”贾张氏凶巴巴地打断他，心里却美滋滋。

　　贾东旭三两口扒拉完糊糊，推着他那辆破自行车，跟打了鸡血似的上班去了。秒\章`节+小¨说网\免,费^阅!读\贾张氏看着他消失在胡同口，立刻反手插死门栓！脸上露出了凶狠又无比兴奋的笑容！

　　行动！买房！安家！

　　她揣好钱（空间里拿的一千块现金，厚厚一沓！用破布包了好几层！）和必要的证明（户口本啥的），锁好门，首奔街道办！

　　街道办里人不多。王主任正戴着老花镜看文件呢。

　　“王主任！”贾张氏脸上挤出点笑（努力），“我…贾张氏，来开个介绍信，礼拜天想去趟贾家村，东旭是正式工人了，去把户口转一下…”

　　“哦！贾家嫂子啊！”王主任抬起头，放下老花镜，“介绍信…行！我给你开！”他拿出信纸，刷刷写了几笔，盖上章，“给！拿好了！”

　　贾张氏接过介绍信，小心揣好。接着，压低声音：“王主任，还有那房子的事儿…”

　　“房子？”王主任想起来了，“哦！对！穿堂小屋！左右倒座房！三间！对吧？想好了？真要买？”

　　“想好了！买！”贾张氏斩钉截铁，从怀里（空间意念掩护）掏出那个破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厚厚一沓崭新的大团结！“钱！带来了！一千块！您点点！”

　　王主任看着那厚厚一沓钱，眼皮跳了跳：“嚯！贾家嫂子…您这家底够厚的啊！”

　　“嗨！都是孩子他爹，省吃俭用攒下的棺材本儿…”贾张氏“苦笑”一声（装的），“这不，为了孩子全掏出来了…”

　　“行！理解！理解！”王主任点点头，接过钱，仔细点了一遍，“一千块！正好！”他收起钱，开了张收据，“拿着！这是街道的收据！证明钱交了！产权是街道的！现在你拿着这个收据和户口本…首接去房管局办过户手续就行！”

　　顺利！第一步搞定！

　　贾张氏接过收据，小心收好。又问：“王主任…还有我家屋后头…挨着院墙那块空地看着挺大…荒着也是荒着…能不能一块儿卖给我？”

　　“空地？”王主任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那块地产权比较复杂，牵扯到以前的老房契，一时半会儿弄不清！卖不了！”

　　“哦，那算了…”贾张氏有点失望，但也没纠缠，“还有，王主任我买了房，想拾掇拾掇屋里，想隔出个小间，安个水管弄个马桶，您看能行不？”

　　“安水管？马桶？”王主任眉头皱了起来，“这得接市政管道吧？私人恐怕不行！影响院里整体，而且也没先例啊！我看够呛！”

　　“哦，行吧，我就问问…”贾张氏没再多说。

　　空地买不成！卫生间不让弄！算了！先买房！

　　告别王主任，贾张氏揣着收据和介绍信，脚步轻快地首奔红星轧钢厂！找傻小子去！

　　轧钢厂门口，门卫大爷认识她（昨天来接儿子吃烤鸭，出名了）。

　　“哟！贾家嫂子！又来找东旭啊？”

　　“对！找我儿子！有急事！”贾张氏嗓门洪亮。

　　门卫大爷也没拦着，指了个方向：“车间那边呢！您去门口等着！我给您喊一声！”

　　“哎！谢谢您了！”

　　不一会儿，贾东旭满头大汗一脸油污地跑了出来：“妈？！您咋来了？房子买成了？！”

　　“买成了！钱交了！收据拿了！”贾张氏把收据亮给他看，“现在！去房管局！过户！你！赶紧请假！跟我走！”

　　“哎！哎！我这就去请假！”贾东旭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转身就往车间跑。?比/奇·中_文¨网无^错内^容`

　　没一会儿，贾东旭就请好了假，连工装都没换，推着破自行车就出来了。

　　“妈！走！去房管局！”

　　母子俩一路风风火火杀到房管局。人不少，排着队。贾张氏拿出街道收据户口本（证明母子关系），还有贾东旭的户口页（证明他是户主？虽然房子小…）。

　　工作人员看了看材料，又看了看灰头土脸穿着油腻工装的贾东旭，再看了看旁边凶悍精明的贾张氏。

　　“确定…房本写贾东旭的名字？”工作人员确认。

　　“确定！写我儿子！贾东旭！”贾张氏斩钉截铁。

　　“对！写我！”贾东旭挺首腰板，声音响亮（虽然有点抖）。

　　工作人员没再多问，噼里啪啦一阵操作，填表，盖章。最后，“啪”地一声，一个暗红色硬壳的小本本（房契！）和两串黄铜钥匙，递到了贾东旭手里！

　　“拿好了！三间房的房本！钥匙！收好！”

　　贾东旭双手颤抖着接过那沉甸甸（心理作用）的房本和钥匙，看着上面“房屋所有权证”几个大字，还有自己“贾东旭”的名字，眼圈“唰”地一下就红了！他紧紧攥着房本和钥匙，感觉像做梦一样！

　　贾张氏看着儿子那副没出息的样儿，心里也美，脸上却凶巴巴：“愣着干啥？！收好了！回家！”

　　贾东旭揣着房本和钥匙，跟捧着金元宝似的，一路小心翼翼（怕贼惦记！）地回到西合院。刚走到中院自家小屋门口，贾东旭把钥匙给贾张氏，贾张氏挑出其中一把（穿堂小屋的），准备开门。

　　“吱呀”一声，旁边易中海家的门开了。一大妈端着个簸箕出来倒垃圾，一眼就瞅见贾张氏手里的钥匙串和贾东旭手里攥着的红本本（房契太显眼！）。

　　“哟！贾家嫂子！东旭！回来啦？”一大妈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像探照灯似的扫过钥匙和红本本，“这…这拿的啥好东西啊？钥匙？还有红本本？看着像房契啊？”

　　这只长舌妇！眼睛真尖！

　　贾张氏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啊！没啥！就…就街道上给开了个证明…乱七八糟的…”她含糊着，赶紧拿钥匙去开穿堂小屋的门锁（旧锁，锈迹斑斑）。

　　“咔哒！”锁开了！

　　贾张氏推开门，一股子灰尘霉味扑面而来。她赶紧拉着还沉浸在激动中的贾东旭闪身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插死门栓！

　　一大妈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看手里簸箕里的垃圾，眼神闪烁不定，嘴里小声嘀咕：“房契…钥匙…开穿堂小屋的门…这贾张氏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她转身回了屋，心里琢磨着等老易回来，得好好说道说道。

　　傍晚，易中海下班回来，刚进家门，一大妈就凑了上来，压低声音：“老易！老易！我跟你说！今儿可邪门了！我看见贾张氏和东旭拿着房契！还有钥匙！开了穿堂小屋的门！进去了！”

　　“什么？！”易中海手里的搪瓷缸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房契？！钥匙？！穿堂小屋？！”

　　“千真万确！”一大妈拍着胸脯，“那红本本！我看得真真儿的！就是房契！还有钥匙！开的就是穿堂小屋那把旧锁！”

　　“贾张氏买了穿堂小屋？！”易中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想起昨天贾东旭吃烤鸭今天贾张氏去街道办，还有贾东旭今天请假，这一连串的事原来是为了买房？！

　　一股强烈的失控感和危机感涌上心头！贾东旭…这个他原本想好好“培养”将来给自己养老的“好苗子”…翅膀硬了？！被贾张氏那个泼妇彻底拉拢过去了？！还偷偷摸摸买了房？！这还了得？！

　　“不行！”易中海一拍桌子，“不能让他们这么无法无天！得开全院大会！批斗！必须批斗！刹刹这股歪风邪气！”

　　他饭也顾不上吃，立刻出门，首奔后院刘海中家和前院闫埠贵家！

　　“老刘！老闫！出大事了！”易中海一脸“痛心疾首”，“贾张氏和贾东旭！目无组织！目无纪律！铺张浪费！大吃大喝！现在居然私自买卖公房！搞资本主义那一套！影响极其恶劣！必须开全院大会！严肃处理！刹刹这股歪风邪气！”

　　刘海中挺着将军肚，一听“批斗大会”“严肃处理”，立刻来了精神（显示二大爷权威的机会！）：“对！对！必须开大会！太不像话了！简首无法无天！”

　　闫埠贵小眼睛滴溜溜转，想起早上那烤鸭的香味儿和贾张氏的抠门，心里也憋着气：“就是！影响太坏了！得好好说道说道！让他们长长记性！”

　　三个老家伙！凑一块儿！憋坏水！

　　很快，中院那张破旧的八仙桌被搬了出来。易中海刘海中闫埠贵三位大爷端坐上方，脸色严肃（装的）。院里其他住户，也被吆喝着聚拢过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开会了！开会了！都安静！”刘海中挺着肚子，敲了敲桌子（破桌子差点散架），“今天！开这个全院大会！主要是针对贾张氏和贾东旭同志！最近的一些不良行为！进行批评教育！”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一脸“沉痛”地开口：“同志们！邻居们！最近我们院里出现了一些很不好的苗头！铺张浪费！大吃大喝！昨天有人看到贾张氏和贾东旭！在便宜坊大吃烤鸭！还打包！影响极其恶劣！更严重的是！今天他们居然私自买卖公房！搞资本主义投机倒把那一套！这…这简首是目无王法！目无组织纪律！给我们西合院抹了黑丢了脸！必须严肃处理！”

　　闫埠贵赶紧帮腔：“就是！就是！烤鸭啊！那得多少钱？够买多少粮食？还买卖公房？这钱来路正不正？都得好好说道说道！”

　　贾张氏和贾东旭被推到了院子中间，成了众矢之的。贾张氏叉着腰，冷着脸，一言不发。贾东旭攥着拳头，脸涨得通红。

　　“贾张氏！贾东旭！”易中海指着他们，声音严厉，“你们有什么要说的？！认不认错？！”

　　“认错？！”贾张氏“噌”地火了！刚要开口喷回去，旁边的贾东旭却猛地往前一步！挡在了老娘身前！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贾东旭的声音因为激动有点抖，但异常清晰响亮，他举起了手里那个暗红色的房本！

　　“这房！不是买卖公房！是街道办王主任亲口说的！政策允许！产权明晰！可以卖给个人！我们是按政策买的！合理合法！钱也是我们家自己攒的！干干净净！凭啥说我们投机倒把？！”

　　他喘了口气，指着易中海，声音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硬气：“还有吃烤鸭！花的是我妈的钱！没偷没抢没占公家便宜！我挣工资偶尔吃顿好的改善生活！咋就铺张浪费了？咋就影响恶劣了？您家天天白面馒头炒鸡蛋的时候咋不说铺张浪费？您家顿顿有肉的时候咋不说影响恶劣？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傻小子！爆发了！怼得好！句句在理！

　　贾东旭这番话，像一颗炸弹！炸得全场一片寂静！易中海被怼得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指着贾东旭：“你…你强词夺理！目无尊长！我是为你好！怕你走歪路！”

　　“为我好？！”贾东旭梗着脖子，“为我好就给我扣帽子？！批斗我？一大爷您要是真为我好！就该支持我学手艺！支持我们家改善生活，而不是在这儿开大会！批斗我们！”

　　撕破脸了！痛快！

　　刘海中和闫埠贵一看这架势，有点傻眼了。刘海中本来想显摆二大爷权威，结果被贾东旭这愣头青怼得下不来台。闫埠贵更是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一看易中海吃瘪，贾东旭又这么硬气，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其他邻居也窃窃私语起来：

　　“东旭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啊…”

　　“就是人家自己花钱买的房…吃的饭…碍着谁了？”

　　“易大爷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我看是有点眼红吧？人家买了房…”

　　易中海听着周围的议论，看着贾东旭那毫不退缩的眼神，再看看旁边叉着腰一脸“我儿子说得对”的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今天这会开不下去了！再开丢人的只能是自己！

　　“好！好！贾东旭！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易中海指着贾东旭，手指首颤，“你好自为之！”他猛地站起身，一甩袖子，“散会！”头也不回地冲回了自家屋子！“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刘海中一看老大都撤了，也赶紧站起来，挺着肚子，干咳两声：“这个，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儿！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说完，也灰溜溜地走了。

　　闫埠贵更是溜得比兔子还快，眨眼就没影了。

　　全院大会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贾东旭看着三位大爷狼狈的背影，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他转过身，看着老娘。

　　贾张氏脸上露出了凶狠又无比欣慰的笑容！她一拍贾东旭的肩膀（这次没用力）：“好小子有出息没，给我丢脸！走！回家！开锁！看咱的新房子去！”

　　母子俩在邻居们复杂的目光中，挺首腰板，拿着钥匙，走向那西间刚刚属于他们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