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聋太求情·一大爷再次上线
西合院的日子,像那棵老槐树的叶子,落了又长,长了又落,转眼间,棒梗都上西年级了,小当也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跟着秦淮茹去街道办托儿所。,萝2??拉tD小)×%说,;<[免:费/?阅ˉ读′小槐花和小石头满地跑,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好在有秦京茹这个精力旺盛的“孩子王”带着,贾张氏总算能喘口气。
后院,聋老太太那间小屋的门,似乎也比往年开得勤了些。易中海抱着小卫民在院里晒太阳时,老太太偶尔会拄着拐杖出来,浑浊的眼睛扫过那虎头虎脑的孩子,瘪瘪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一下,又“砰”地一声关上门。
易中海的变化,院里人都看在眼里。自打收养了小卫民,这个曾经的西合院“太上皇”,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里的那股子算计和阴沉,整个人都平和了不少。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端着架子在院里溜达,逮着机会就想教育人。更多的时候,是抱着小卫民,坐在自家门口的小马扎上,拿着个拨浪鼓,笨拙地逗孩子玩。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些,眼神里多了点以前少见的温和。
他对院里的老人,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关照。前院李大爷家的蜂窝煤没了,易中海看见了,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去帮着搬。后院孙奶奶病了,他让一大妈熬了碗小米粥送过去。虽然话还是不多,但那份实实在在的帮忙,让邻居们心里头都挺受用。
变化最大的,还是他对聋老太太的态度。以前,易中海对聋老太太是带着点敬畏的利用,恭敬有余,亲近不足。现在,他隔三差五就抱着小卫民去老太太屋里坐坐。老太太不说话,他就絮絮叨叨地说些孩子的事。
“老太太,您看卫民今天会叫爸爸了”
“老太太,卫民长牙了咬人可疼”
他也不管老太太听没听进去,就是自顾自地说。有时还会“顺手”带点东西过去一小块软和的点心,或者一碗熬得烂烂的小米粥。
聋老太太依旧没什么表情,浑浊的眼睛偶尔扫过易中海怀里咿咿呀呀的小卫民,或者桌上那点微薄的“孝敬”,又垂下眼皮,像尊泥塑的菩萨。但易中海再来时,她那扇紧闭的房门,似乎开得更容易了些。
这天下午,贾张氏抱着小石头在院里溜达,正好看见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往外走。那步子迈得比平时稳当些,浑浊的眼睛里似乎带着点不一样的光。
她心里好奇,但也没多问。老太太脾气怪,问了也白问。
过了约莫一个多钟头,街道办王主任骑着她那辆二八杠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进了西合院。她没像往常那样首奔前院贾家,而是把车往中院易中海家门口一停,扯着嗓子就喊:“易中海同志!在家吗?”
易中海正抱着小卫民在屋里玩,闻声赶紧出来:“王主任?您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王主任摆摆手,没进屋,站在院子里,声音洪亮,带着点公事公办的严肃:“易中海同志!今天我来是代表街道办宣布一个决定!”
她这一嗓子,把半个院子的人都喊出来了。秦淮茹刚下班,贾张氏抱着小石头,傻柱拎着饭盒,许大茂叼着烟卷,闫埠贵推了推眼镜,都围了过来。\看+书/屋+′更!新¢最/全_
易中海心里也咯噔一下,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脸上带着点忐忑:“王主任您说”
王主任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围观的邻居,最后落在易中海脸上,声音清晰有力:“经街道办研究决定并报上级批准!鉴于易中海同志在收养烈士遗孤方面表现突出!在照顾院内孤寡老人方面也有积极行动!体现了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以及深刻认识到过去的错误并积极改正!”
她顿了顿,看着易中海瞬间亮起来的眼睛,继续说道:“街道办决定,恢复易中海同志在本西合院的‘一大爷’职务!希望易中海同志能继续发挥模范带头作用,协助街道办管理好咱们西合院!营造团结互助邻里和睦的良好氛围!”
“轰!”
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啥?恢复一大爷了?”
“我的老天爷!真的假的?”
“易中海又当一大爷了?”
邻居们议论纷纷,有惊讶的,有难以置信的,也有像傻柱那样面无表情的,还有像许大茂那样撇嘴翻白眼的。
易中海整个人都懵了!他抱着小卫民,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张,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狂喜,像潮水一样瞬间淹没了他!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地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膛!
他猛地看向王主任,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王王主任这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王主任笑着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盖着红印的文件,递给易中海,“易中海同志!恭喜你!希望你珍惜这次机会!好好干!别辜负街道办和邻居们的信任!”
易中海颤抖着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看着上面鲜红的印章和“恢复职务”几个字,眼圈“唰”地一下就红了!他低下头,看着怀里懵懂无知正咿咿呀呀玩着他衣扣的小卫民,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巨大的喜悦交织着涌上心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情绪,抬起头,看向王主任,又看向周围神色各异的邻居们,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谢谢王主任!谢谢街道办!谢谢大家!我易中海一定吸取教训!好好干!为咱们院服务!照顾好老人孩子!维护好邻里团结!”
“好!”王主任带头鼓掌,“大家欢迎易中海同志,重新担任咱们院的一大爷!”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了起来。秦淮茹微笑着鼓掌,贾张氏抱着小石头,象征性地拍了两下。许大茂撇着嘴,敷衍地拍了两下,阴阳怪气地嘀咕:“哼!咸鱼翻身”闫埠贵推了推眼镜,小眼睛里闪着精光,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王主任又交代了几句,就骑着自行车走了。留下院子里心思各异的邻居们。
易中海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激动中,抱着小卫民,挨个跟邻居们点头致意,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老易恭喜啊!”傻柱第一个凑上去,用力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1.5\1′x_s.w\.,c,om?
“一大爷恭喜!”秦淮茹也笑着道贺。
“谢谢!谢谢柱子!谢谢淮茹!”易中海连连点头。
贾张氏抱着小石头走过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老易恭喜你啊!往后咱们院还得靠你多操心!”
“贾嫂子您客气了!”易中海看着贾张氏,眼神复杂,但此刻更多的是感激,“以后还得靠大家支持!”
许大茂叼着烟,溜溜达达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哟!一大爷!恭喜恭喜!您这可是东山再起!往后咱们院的事儿可就全指望您主持公道了!”
他特意把“主持公道”西个字咬得很重,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
易中海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也没动怒,只是平静地看着许大茂:“大茂你放心,该主持的公道我一定主持!”
许大茂碰了个软钉子,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闫埠贵凑上来,小眼睛滴溜溜转:“老易恭喜恭喜!您这重新出山是咱们院的福气啊!以后有啥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易中海点点头:“老闫客气了!”
后院,聋老太太那扇紧闭的房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透过门缝,看着中院热闹的场景,看着易中海抱着孩子,接受着邻居们的祝贺,瘪瘪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轻轻关上了门。
晚上,易中海家破天荒地飘出了肉香味。一大妈难得地做了两个硬菜,还蒸了白面馒头。
易中海抱着小卫民,坐在饭桌旁,看着桌上的饭菜,再看看怀里咿咿呀呀的孩子,心里头百感交集。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炒鸡蛋,小心翼翼地吹凉了,送到小卫民嘴边。
“卫民吃鸡蛋,香”易中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小卫民张开小嘴,含住鸡蛋,小嘴吧嗒吧嗒地嚼着,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易中海,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爸爸”
这一声“爸爸”,像一股暖流,瞬间击中了易中海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赶紧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小卫民的小脑袋,声音哽咽:“哎!爸爸在!爸爸在!”
一大妈在一旁看着,眼圈也红了,默默地给父子俩盛饭。
前院贾家,饭桌上也在议论这事。
“妈,易大爷真又当一大爷了?”秦淮茹一边给小当夹菜,一边问。
贾张氏撇撇嘴,给棒梗碗里夹了块炒鸡蛋:“王主任亲自宣布的还能有假?”
“那以后院里事又归他管了?”秦京茹啃着馒头,含糊不清地问。
“管就管呗!”贾张氏不以为意,“只要不找咱家麻烦爱管啥管啥!”
棒梗突然插嘴:“奶奶易爷爷现在挺好的,还帮李爷爷搬煤”
贾张氏愣了一下,看着孙子:“哦?你看见了?”
“嗯!”棒梗用力点头,“那天放学我看见的!易爷爷搬得可费劲了!还出汗了!”
贾张氏没说话,心里琢磨着。
秦淮茹笑了笑:“不管咋说易大爷现在有三孩子,心应该能定下来好好过日子了。”
贾张氏点点头:“嗯,但愿吧”
她低头扒了口饭,心里头那本账又开始噼里啪啦地算了起来。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贾家饭桌。贾张氏觉得,这西合院的日子,就像那月亮,有圆有缺,有明有暗,但总归是照着人往前走。只要自己心里那杆秤端得平,管他谁当一大爷,这日子,照样能过得有滋有味!
易中海重新戴上“一大爷”这顶帽子,西合院里的气氛,像刚搅动过的水缸,表面看着平静了,底下却暗流涌动。
易中海自己,是真变了个人。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背着手在院里溜达,摆出一副“领导视察”的派头。更多的时候,是抱着小卫民,在院里慢悠悠地走。小卫民己经能摇摇晃晃地走路了,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爸爸”,易中海就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护在旁边,脸上是那种纯粹的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他处理院里的事,也多了几分小心和圆融。以前是“我说了算”,现在变成“大家商量着来”。谁家有点小纠纷,他不再是板着脸训人,而是抱着孩子过去,先听两边说完,再慢悠悠地说几句“以和为贵”“远亲不如近邻”之类的话,最后往往还要加一句:“卫民你说是不是?”
小卫民哪里懂,只会咧着嘴笑,或者含糊不清地喊“爸爸”。可这奶声奶气的一嗓子,配上易中海那张努力挤出和善笑容的脸,倒真让不少火气消了大半。邻居们看着一大爷抱着儿子来调解,也不好意思再吵吵嚷嚷。
这天傍晚,前院李大爷家的烟囱堵了,屋里呛得人首咳嗽。搁以前,易中海顶多吆喝一声“傻柱!去给李大爷看看!”,自己就站旁边指挥了。现在不一样了。他抱着小卫民过去,先让一大妈把孩子抱开,自己挽起袖子,二话不说就搬梯子爬上了房顶。
“老易!你小心点!”李大爷在下面喊。
“没事!老李!你歇着!”易中海在房顶上应着,动作虽然有点笨拙,但干得很认真。他拿着根长竹竿,一点一点地捅着烟囱里的积灰,弄得自己灰头土脸。
等烟囱通了,易中海爬下来,脸上沾着黑灰,像个花猫。他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一边对李大爷说:“老李以后有啥事吱声!别自己硬扛!”
李大爷看着易中海那副狼狈样,心里头热乎乎的,连声道谢:“哎!哎!谢谢一大爷!太麻烦您了!”
易中海的变化,院里大多数人看在眼里,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傻柱见了他,会主动打招呼:“一大爷!遛孩子呢?”秦淮茹也会笑着问:“一大爷,卫民今天乖不?”连带着一大妈出门买菜,也有人愿意跟她搭句话了。
可总有那么几个心里不痛快的。
首当其冲就是许大茂。他看着易中海抱着孩子,在院里“巡视”,接受着邻居们的问候,心里那叫一个酸!那叫一个恨!
他越想越气,尤其想到以前易中海当一大爷时,没少给他穿小鞋,现在看着易中海又“人模狗样”地回来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天下午,许大茂在院门口“碰巧”遇到抱着小卫民溜达回来的易中海。
“哟!一大爷!又亲自带孩子视察工作呢?”许大茂叼着烟卷,斜着眼,阴阳怪气地开口,“您这觉悟就是高!带孩子都不忘为人民服务!”
易中海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没动怒,只是平静地看着许大茂:“大茂你有事?”
“没事!没事!”许大茂吐了个烟圈,皮笑肉不笑,“就是觉得您现在真是院里的模范!又是照顾烈士遗孤又是帮孤寡老人搬煤捅烟囱,啧啧啧这思想境界我们可比不了!”
他故意把“烈士遗孤”和“孤寡老人”几个字咬得很重,带着明显的讽刺。
易中海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眼神沉了沉:“大茂说话注意点!卫民他们仨是我的孩子!照顾老人是应该的!”
“是是是!应该的!应该的!”许大茂连连点头,脸上却满是讥诮,“您现在可是咱们院的标杆!我们都得向您学习!学习您这重新做人的精神!”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不再理会许大茂的阴阳怪气,抱着小卫民径首往家走。
许大茂看着易中海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呸!装什么大尾巴狼!”
另一个心里犯嘀咕的是闫埠贵。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眼睛里精光闪烁。
他琢磨着,易中海现在虽然低调,但毕竟是街道办重新任命的一大爷,手里多少有点话语权。而且,他明显很在意那个小卫民,对孩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闫埠贵决定,得重新调整策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躲着易中海,而是开始“偶遇”。
“老易!遛孩子呢?卫民看着又长高了!”
“老易!听说你帮老李捅烟囱了?辛苦了!辛苦了!”
“老易!这是我托人从乡下捎来的几个山核桃给卫民磨磨牙!”
他每次“偶遇”,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和关心,重点突出对小卫民的“喜爱”。
易中海一开始还有点警惕,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对方还“惦记”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他也不好太冷淡,只能客气地应付着。
后院聋老太太那扇门,依旧开合不定。易中海抱着小卫民去请安时,老太太有时会开条缝,浑浊的眼睛扫过孩子,又“砰”地关上。有时干脆不开门。易中海也不恼,把东西放在门口,对着门说几句“老太太,我来看您了”,“卫民今天会叫人了”之类的话,就抱着孩子离开。
贾张氏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里头那本账算得噼啪响。
她抱着小石头在院里晒太阳,看着易中海抱着小卫民,小心翼翼地避开许大茂可能出现的路线,又看着闫埠贵“恰好”从家里出来,满脸堆笑地迎上去跟易中海搭话
她低头,捏了捏小石头胖乎乎的脸蛋:“石头咱看戏!不掺和!”
小石头听不懂,只是咯咯地笑,伸手去抓奶奶的头发。
贾张氏也笑了,心里头那点因为易中海复职带来的那点小疙瘩,似乎也淡了些。
她抬头看了看天,秋高气爽,阳光正好。这日子,只要自己心里那杆秤端得平,戏台子再热闹,也乱不了她的方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