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北风，像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d·a¨n_g′y`u′e`d?u`._c￠o￠m′四合院里的老槐树，叶子早就掉光了，光秃秃的枝桠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张牙舞爪。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踩上去嘎吱作响。

　　秦淮茹裹着厚厚的棉袄，围着大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紧紧搂着丈夫贾东旭的腰。贾东旭蹬着车，顶着寒风，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

　　“东旭，慢点，路滑”秦淮茹的声音闷在围巾里。

　　“嗯！知道！”贾东旭应着，车速却不敢放慢。他得赶在供销社开门前把媳妇儿送到，自己还得再骑回轧钢厂上班。

　　自从九月份考过四级工（虽然过程惊险，但结果圆满！），贾东旭在厂里的地位水涨船高。工资涨了，活儿也更多了，尤其是技术含量高的急活难活，王师傅都乐意交给他。这本来是好事，说明领导器重。可坏就坏在，活儿一多，加班就成了家常便饭。

　　秦淮茹怀孕快五个月了，肚子明显隆起，身子也笨重了不少。供销社的工作虽然不算重体力活，但一站就是大半天，还要搬货理货，一天下来，腰酸背痛是免不了的。以前，贾东旭下班早，还能骑车去接她。现在倒好，经常是秦淮茹下了班，在供销社门口等半天，冻得手脚冰凉，才看见丈夫风风火火地赶来。

　　这天晚上，贾东旭又是快八点才到家。秦淮茹坐在堂屋里，腿上盖着小薄被（空间珊瑚绒！柔软暖和！），手里捧着个搪瓷缸子喝热水，脸色有点发白，嘴唇冻得有点发紫。

　　“淮茹！冻着没？”贾东旭一进门，看到媳妇儿的样子，心疼坏了，赶紧搓着冻僵的手去摸她的脸，

　　“没…没事”秦淮茹摇摇头，勉强笑了笑，“就是有点累”

　　贾张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从厨房出来，看到儿子那副风尘仆仆满脸愧疚的样子，再看看儿媳疲惫的神色，眉头皱了起来。

　　“东旭！又加班了？”贾张氏把姜汤递给秦淮茹，“快！趁热喝了！”

　　“嗯，厂里那批出口件，赶工期”贾东旭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累得够呛，“妈，淮茹这样下去不行啊！天越来越冷，她挺着肚子天天等我，太遭罪了！”

　　他看向贾张氏，语气带着商量：“妈，您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或者找个人替淮茹一阵子？等开春天暖和了或者等生完孩子再说？”

　　秦淮茹一听，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妈！东旭！我能行！供销社工作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现在请假或者找人替，万一位置被别人顶了怎么办？”

　　她舍不得这份工作。.白马`书,院?+庚?薪嶵全供销社售货员，体面，稳定，是她靠自己努力挣来的。她不想因为怀孕就放弃。

　　“可是”贾东旭看着媳妇儿冻得发白的脸，心疼得不行。

　　贾张氏没说话，慢悠悠地喝着热水，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淮茹的顾虑有道理。这年头，一个萝卜一个坑，供销社的临时工岗位，多少人盯着呢！真要请假时间长了，保不齐就被人顶了。找人替班倒是个办法。可找谁呢？得是信得过的人，手脚麻利，能顶得住供销社的活儿，还得是短期的，等淮茹生完孩子休养好了就能回去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贾张氏的脑海。秦家村！娘家！

　　“淮茹”贾张氏放下碗，看向儿媳妇，“你娘家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比如你妹妹？或者堂妹？年纪差不多手脚勤快的？”

　　秦淮茹眼睛一亮：“妈！您是说芳茹？”

　　“芳茹？”贾张氏想起来了，淮茹有个表妹，叫秦芳茹，比她小两岁，今年夏天来城里玩过几天。那丫头，长得挺清秀，人也机灵，干活手脚麻利，嘴也甜。

　　“对！芳茹！”秦淮茹来了精神，“她今年十八了！在村里也是干活的好手！认字也会算账！就是没出过远门”

　　“认字？会算账？”贾张氏心里更有底了，“那正好！供销社卖货开票，都得识字！会算账！她要是愿意来替你几个月最合适！”

　　“可是妈”秦淮茹又有点犹豫，“芳茹没干过售货员，能行吗？”

　　“怕啥？”贾张氏一摆手，“谁还不是从不会到会的？你当初不也是张大姐手把手教的？只要人勤快肯学就行！”

　　她看向贾东旭：“东旭！你觉得呢？”

　　“行啊！”贾东旭立刻点头，“芳茹那丫头我见过！挺机灵的！让她来替淮茹最合适！家里也放心！”

　　“那好！”贾张氏拍板，“淮茹！你抽空回趟秦家村！跟你爹妈和芳茹商量商量！要是愿意就赶紧来！家里地方挤是挤点但后院那间小耳房收拾收拾还能住人！”

　　“哎！好！妈！我明天就跟李主任请个假！后天就回去！”秦淮茹脸上露出了笑容，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嗖艘小?税,枉?·首\发+

　　两天后，贾东旭和秦淮茹骑着自行车（贾东旭不放心，特意请了半天假陪她一起去的），带着贾张氏准备的一大包东西（富强粉！白糖！红糖！还有几块给芳茹做新衣服的布料！），回了秦家村。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秦父秦母一听女儿怀孕，天冷上班辛苦，想找表妹芳茹去城里替班几个月，还能在供销社见见世面，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秦芳茹更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能去城里！还能在供销社上班！这可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她拍着胸脯保证：“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不给你丢脸！”

　　当天下午，秦芳茹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几件换洗衣服），跟着表姐表姐夫进了城。

　　到了四合院，天都快黑了。贾张氏早就把后院那间闲置的靠近后院的房间收拾了出来。打扫得干干净净，窗户糊了新纸，炕上也铺了新晒的褥子（空间棉花！蓬松暖和！），还点了个小煤炉子取暖。

　　“芳茹！快进来！冻坏了吧？”贾张氏热情地招呼着。

　　“贾大妈！给您添麻烦了！”秦芳茹有些拘谨地走进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房间。虽然简陋，但比她想象的好多了！

　　“麻烦啥！”贾张氏拉着她的手，“以后这就是你临时的家！别见外！就当自己家！”

　　秦淮茹也笑着说：“芳茹！快！把东西放下！洗把脸！暖和暖和！妈做了好吃的！”

　　贾东旭帮着把包袱放好：“芳茹！别紧张！以后有啥事，就跟你姐和我妈说！”

　　秦芳茹看着热情的贾家人，心里那点忐忑瞬间消散了，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哎！谢谢贾大妈！谢谢姐！谢谢姐夫！”

　　晚饭很丰盛。贾张氏特意炖了只鸡，炒了盘腊肉，还蒸了白面馒头。秦芳茹吃得小脸红扑扑的，直夸贾大妈手艺好。

　　第二天一早，秦淮茹就带着秦芳茹去了供销社。她先跟李主任说明了情况（怀孕身体不便，想请表妹临时顶替几个月），又郑重地把秦芳茹介绍给张大姐和其他同事。

　　“李主任！张大姐！这是我表妹秦芳茹！以后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了！”秦淮茹拉着芳茹的手说。

　　秦芳茹赶紧鞠躬：“李主任好！张大姐好！各位同志好！我刚来啥都不懂请大家多指教！”

　　李主任打量了一下秦芳茹。小姑娘长得清秀，眼神干净，看着挺机灵。他点点头：“嗯！行！淮茹的情况我知道了！芳茹是吧？以后就跟着张大姐好好学！”

　　张大姐也笑着拉住芳茹的手：“哎呦！这姑娘真水灵！淮茹你放心！交给我了！保证把你表妹带出来！”

　　秦淮茹又带着芳茹熟悉了一下柜台货品价格，教她怎么开票怎么用算盘（芳茹在村里上过扫盲班，会点简单的加减乘除）。秦芳茹学得很认真，眼睛亮亮的，充满了好奇和干劲。

　　安顿好芳茹，秦淮茹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准备安心在家养胎。走出供销社大门，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清冷的街道，她心里却暖洋洋的。有婆婆在，有丈夫在，现在又有了芳茹帮忙，她可以安心地迎接新生命的到来了。

　　秦芳茹在供销社的适应速度，快得让贾张氏都有点意外。这丫头，不愧是农村出来的，手脚麻利，眼里有活。张大姐教一遍的东西，她很快就能上手。开票算账整理货架招呼顾客，虽然还带着点生涩和腼腆，但态度诚恳，学习认真，没几天就赢得了张大姐和其他同事的好感。

　　这天傍晚，傻柱拎着个网兜饭盒，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从轧钢厂下班回来。刚进前院，就看见秦芳茹进院门。小丫头穿着件半新的蓝布罩衫（秦淮茹给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但眼神亮晶晶的，透着股朝气。

　　“哟！这是新来的妹子？”傻柱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他记得贾家好像来了个亲戚。

　　秦芳茹也看到了傻柱。她听表姐说过，院里有个在轧钢厂食堂当大厨的何雨柱，大家都叫他傻柱。她赶紧停好车，礼貌地打招呼：“何…何大哥好！”

　　“哎！你好你好！”傻柱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你是贾家亲戚？”

　　“嗯！我是淮茹姐的表妹秦芳茹！”芳茹有点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

　　“哦！秦芳茹！好名字！”傻柱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推着的自行车上，“刚下班？供销社挺忙吧？”

　　“还还行！”芳茹笑了笑，“就是刚去好多东西要学”

　　“慢慢来！慢慢来！”傻柱摆摆手，“有啥不懂的问你姐！或者问贾大妈！她们都热心肠！”

　　“嗯！谢谢何大哥！”芳茹感激地点头。

　　“甭客气！”傻柱晃了晃手里的饭盒，“得！回见！我还得给雨水热饭去！”

　　“哎！何大哥再见！”芳茹看着傻柱风风火火走向中院的背影，觉得这个大厨，好像也没表姐说的那么“傻”嘛？还挺热心的？

　　这一幕，正好被站在自家门口“摘菜”的贾张氏看了个正着。她手里捏着一根蔫了吧唧的芹菜，眼睛却亮得像探照灯，在傻柱和秦芳茹身上来回扫视。

　　傻柱单身！大厨！工资高！人虽然有点混不吝，但心地不坏！尤其疼他妹妹雨水！

　　芳茹十八岁！水灵！勤快！懂事！还是淮茹的表妹！知根知底！

　　这这这不是现成的一对吗？！

　　贾张氏心里头那叫一个敞亮！像开了两扇大窗户！（内心os：格不是现成的一对？天作之合啊！）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靠谱！傻柱要是娶了芳茹，那跟贾家就是亲上加亲！雨水那小丫头，跟贾家也亲，以后更是自家人！而且，傻柱在食堂，油水足！芳茹在供销社，消息灵通！这组合绝了！也算是拜托了上辈子的桥洞结局。

　　贾张氏仿佛已经看到了傻柱和芳茹手拉手，给她敬茶的美好画面！她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连手里那根蔫芹菜都显得格外顺眼起来。

　　“芳茹！回来啦？”贾张氏扬起笑脸，热情地招呼，“快！进屋！暖和暖和！大妈给你留了热汤！”

　　“哎！贾大妈！我马上来！”秦芳茹脆生生地应着，停好车，小跑着进了屋。

　　贾张氏看着芳茹青春洋溢的背影，又瞄了眼中院傻柱家亮起的灯光，心里头那点“红娘”的小火苗，蹭蹭地往上窜。嗯！这事儿得好好琢磨琢磨！得创造机会！得顺水推舟！她贾张氏，不仅要当好奶奶，还要当一回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