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四合院后院的小厨房里，飘出一股子诱人的鲜香。￠E.Z.小′税!枉?免,肺/阅¨独贾张氏围着新做的深灰围裙，正麻利地收拾着一条肥美的大鲤鱼。鱼鳞刮得干干净净，鱼腹掏得利利索索，鱼身打上花刀，抹上盐，淋上点黄酒（撕了标签！），腌着去腥。

　　“东旭！东旭！回来啦？”贾张氏听见院门响，探出头喊。

　　“哎！妈！回来了！”贾东旭推着那辆破自行车进来，脸上带着点疲惫，但眼神挺亮堂，“嚯！妈！做鱼呢？真香！”

　　“清蒸鱼！给你补补！”贾张氏擦擦手，“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哎！好嘞！”贾东旭把车停好，跑去压水井那儿洗手。

　　娘俩坐在新打的八仙桌旁，桌上摆着一盘油亮喷香的清蒸鱼，一碟翠绿的蒜蓉菠菜，还有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昏黄的灯泡底下，饭菜冒着热气，看着就舒坦。

　　“妈！您这手艺…越来越好了！”贾东旭夹了一大块雪白的鱼肉，蘸点酱油姜末，塞进嘴里，“嗯！鲜！真鲜！”

　　“好吃就多吃点！”贾张氏看着儿子吃得香，心里头那叫一个美，“慢点吃！别噎着！”

　　“哎！”贾东旭扒拉着饭，含糊应着。

　　吃完饭，贾东旭去洗碗，贾张氏去洗澡间洗澡去了，洗完就回房去睡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贾张氏那番“掏心窝子”的话，像颗小石子儿，丢进了四合院这潭水里，激起了一圈圈涟漪。李大妈是个藏不住话的，回去跟自家老头子嘀咕了半宿，第二天一早，又忍不住跟后院赵大妈中院孙家媳妇唠上了。话传话，味儿就变了点，可那核心意思靠着乡下亲戚“匀”粮食贴补，往后怕是不灵光了，弄不好还得惹麻烦却像根小刺儿，扎进了几个大妈的心里。

　　没过两天，前院李大妈后院赵大妈，还有中院的孙家媳妇，仨人凑一块儿，嘀嘀咕咕地又摸到了贾张氏家门口。

　　“贾大妈！贾大妈！在家不？”李大妈敲着门。

　　贾张氏刚给自己泡了杯香喷喷的茉莉花茶，正美滋滋地品着呢，听见动静，放下茶杯去开门。

　　“哟！几位…这是…有事儿？”贾张氏瞧着她们仨脸上那欲言又止的样儿，心里头门儿清。

　　“贾大妈…”李大妈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您上回说的那个户口的事儿…我们这心里头老是不踏实…想再跟您讨个主意…”

　　“是啊！贾大妈！”赵大妈也愁眉苦脸，“我们家乡下还有个表弟…时不时给捎点棒子面…这要是真不让了…可咋整啊？”

　　孙家媳妇没说话，眼巴巴地看着贾张氏。零·点\墈?书`追^蕞歆?璋+结/

　　贾张氏心里叹了口气。这年月…谁家都不容易！她把人让进屋，招呼她们坐下。

　　“几位老姐妹…”贾张氏压低声音，“咱…关起门来说话！这事儿我也是听风就是雨…瞎琢磨！可这琢磨它也不是没道理！”

　　她掰着手指头：“你们想想城里户口吃的是啥？商品粮！国家按月发粮票！细粮粗粮搭配着来！虽说定量吧…可它稳当！旱涝保收！乡下户口呢？靠工分！靠老天爷！年景好还能分点口粮…年景不好喝西北风去？”

　　她顿了顿，看着她们：“咱现在靠着亲戚…从乡下‘匀’粮食…说好听了是帮衬！说难听了那是占了集体的便宜！挖了国家的墙角！这要是搁前几年…搞运动那会儿是啥罪名？你们…心里头没点数？”

　　李大妈几个脸色“唰”地就白了。

　　“贾大妈…那您说该咋办啊？”赵大妈声音都发颤了。

　　“咋办？”贾张氏一摊手，“两条路！要么断了这念想！精打细算！勒紧裤腰带！靠那点定量过日子！要么…”

　　她声音压得更低：“想法子家里有能耐的有关系的…把户口转城里来！吃商品粮！拿粮票！正大光明！”

　　“转户口？！”李大妈眼睛一亮，“这能行？”

　　“咋不行？”贾张氏说，“你们家老李…不是在运输队吗？算正式工吧？想想办法走走关系…把你们娘几个户口落城里！孙家媳妇你家那口子…在街道工厂也算有单位吧？托托人！赵大妈你家儿子不是在读中专吗？毕业了包分配…户口也能落！”

　　她看着她们：“这才是长久之计！靠亲戚靠‘匀’…那叫…饮鸩止渴！早晚得出事儿！”

　　仨大妈坐在那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头翻江倒海。贾大妈这话听着是有点吓人…可仔细琢磨句句在理！是得为自己家打算打算了！

　　几天后，四合院里没啥大动静。可细心的人发现，前院老孙家（孙家媳妇）和后院李大妈家，这几天都神神秘秘的，当家的男人早出晚归，脸上带着点紧张和…期待？没过多久，就有消息灵通的传出来：老孙家和李大妈家托了人花了点钱把老婆孩子的农村户口给转成城市户口了！以后也能按月领粮票了！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在院里悄悄传开了。羡慕的有，嫉妒的有，说风凉话的也有。可贾张氏听了，心里头挺舒坦。能点醒两家…也算积德了！至于其他人…爱信不信！她管不着！

　　这天下午，贾张氏正哼着小曲儿，在后院凉亭底下翻晒她那宝贝干菜呢。+墈￠书!君`_追!最+薪彰_结`

　　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喧闹声，像是有人回来了。接着，李大妈那特有的大嗓门，穿透力十足地飘了过来：

　　“…哎呦喂！你们是没瞧见！最近厂里可热闹了！”

　　“咋了？李大妈？出啥事儿了？”是后院赵大妈的声音。

　　“人事科！闹起来了！”李大妈声音带着点兴奋，“前几天，钳工三车间的王大海王师傅！带着他徒弟贾东旭！堵着人事科门口！要说法呢！”

　　“啊？为啥呀？”孙家媳妇问。

　　“为啥？”李大妈压低了点声音，可那嗓门还是不小，“听说是贾东旭那考级报名表让人给动了手脚！明明报的一级工！登记本上愣是给改成了二级！”

　　“啥？！还有这事儿？！”赵大妈惊呼。

　　“可不嘛！”李大妈啧啧有声，“王师傅那脾气能饶得了？当场就发飙了！拍着桌子让人事科给改回来！那办事员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最后乖乖地给重新办了张证！一级工的！”

　　“哎呦！谁啊？这么缺德？背后下这黑手？”孙家媳妇问。

　　“还能有谁？”李大妈声音更低了，带着点神秘，“听说那登记本上改的字儿…看着像是易中海的手笔！”

　　“易中海？！”赵大妈和孙家媳妇都倒吸一口凉气！

　　“嘘！小点声！”李大妈赶紧提醒，“这事儿可不敢乱说！没凭没据的…”

　　“啧啧…真没想到一大爷平时看着挺厚道一人…”赵大妈小声嘀咕。

　　“厚道？”李大妈哼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贾家那娘俩刚有点起色…就有人看不过眼了呗！”

　　后院凉亭里，贾张氏手里的杯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耳朵里嗡嗡作响！李大妈那些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她心窝子里！

　　“易中海…”她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又低又冷，带着一股子寒气。

　　她像头发怒的母狮子，转身就往外冲！脚步又快又急，带着一股子要杀人的煞气！

　　她一阵风似的刮到中院易中海家门口，“哐哐哐”地砸门！那动静，恨不得把门板砸穿！

　　“易中海！易中海！你给我出来！”

　　门开了，一大妈探出头，一看是贾张氏那副要吃人的架势，吓了一跳：“贾大妈？您这是…”

　　“没你事儿！”贾张氏一把推开她，闯了进去！易中海正坐在桌边喝茶呢，瞧见贾张氏闯进来，眉头一皱：“贾张氏？你干什么？”

　　“干什么？”贾张氏指着他鼻子就骂，“易中海！你个老不死的！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背地里给我儿子报名表上使坏！想坑他一辈子当学徒！你安的什么心？！你个黑心烂肺的老东西！”

　　“你…你胡说什么！”易中海脸“唰”地白了，猛地站起来，“谁…谁使坏了？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贾张氏冷笑，“人事科登记本上那‘二级’俩字不是你易中海写的？你那笔迹烧成灰我都认得！王大海王师傅都瞧出来了！你还想抵赖？！”

　　“你…你…”易中海被戳穿，又气又急，指着贾张氏，手直哆嗦，“你滚出去！”

　　“我滚？”贾张氏火冒三丈，抄起桌上一个茶杯，“啪”地就摔在地上！“易中海！你个伪君子！老阴比！坑我儿子！我跟你拼了！”她张牙舞爪地就扑了上去！

　　“哎呦！贾大妈！别！别动手！”一大妈吓得尖叫，赶紧上来拉架。

　　易中海被贾张氏挠了两下，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想还手！可看着门口开始聚拢的邻居…他这“一大爷”“老好人”的形象不能毁啊！他只能憋屈地躲闪着，嘴里喊着：“疯了！贾张氏！你疯了！”

　　就在这时，傻柱下班回来了！一进中院，就看见贾张氏在挠他敬爱的一大爷！傻柱那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贾张氏！你个老泼妇！敢打一大爷！我弄死你！”傻柱嗷一嗓子，跟头蛮牛似的就冲了过来！

　　“傻柱！你敢！”贾东旭一直守在门口，一看傻柱要动他妈，眼珠子都红了！他大吼一声，也扑了上去！一把抱住傻柱的腰！

　　“滚开！贾东旭！”傻柱抡起胳膊就给了贾东旭一拳！

　　“我操你大爷！”贾东旭挨了一下，更火了！俩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滚作一团！

　　“哎呦！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快！快拉开！”

　　“二大爷！三大爷！快来啊！”

　　院里顿时乱成一锅粥！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急得直跺脚：“反了！反了！都给我住手！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三大爷阎埠贵也急得直搓手：“快！快！家里小子！都上去！拉开！拉开！”

　　刘光天刘光福阎解成阎解放几个半大小子，还有院里其他几个年轻力壮的，一窝蜂冲上去拉架！拉的拉胳膊！抱的抱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撕扯在一起的贾东旭和傻柱给分开了！

　　贾张氏也被一大妈和几个大妈死死抱住，动弹不得，嘴里还在骂：“易中海！你个老阴比！不得好死！傻柱！你个缺心眼儿的蠢货！让人当枪使！”

　　易中海脸上挂着几道血印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贾张氏：“你…泼妇！泼妇！”

　　傻柱脸上也挂了彩，嘴角破了，衣服也被扯烂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瞪着贾东旭：“贾东旭！你给我等着！”

　　贾东旭也没好到哪儿去，眼眶青了，鼻子也流血了，他抹了把鼻血，狠狠瞪着傻柱：“等着就等着！怕你啊！”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二大爷刘海中板着脸，“像什么样子！都散了！散了！回家去！”

　　一场闹剧，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散了场。贾张氏被贾东旭扶着，骂骂咧咧地回了后院。易中海铁青着脸，关上了门。傻柱也气哼哼地回了自己屋。

　　第二天一早，轧钢厂钳工车间。

　　王大海背着手，在工位前溜达。瞧见贾东旭顶着个乌青的眼眶，鼻子还有点肿，慢吞吞地走进来，他眉头一皱：“东旭！脸…咋弄的？”

　　贾东旭低着头，闷声闷气：“没啥…昨儿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跤？”王大海盯着他，“摔跤能摔成这样？跟人打架了吧？”

　　贾东旭不吭声了。

　　“跟谁？”王大海声音沉了下来。

　　“傻柱…”贾东旭小声说。

　　“傻柱？”王大海愣了一下，“食堂那厨子？他打你干啥？”

　　贾东旭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

　　王大海听完，那张平时没啥表情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他拳头攥得“嘎巴”响，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好你个易中海！好你个傻柱！坑我徒弟！打我徒弟！当我王大海是泥捏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好好干活儿！别想那么多！考级才是正经！”

　　“哎！师傅！”贾东旭应着，拿起锉刀。

　　王大海背着手，走到车间窗户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眼神冷得能结冰。他不能像贾张氏那样，直接打上门去。他是八级工！得讲究！可这口气他咽不下！

　　“易中海…”他低声念叨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不是闲得慌吗？行！老子给你找点事儿做做！省得你老琢磨着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