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聋太赠礼·金锁玉镯‘情’
易中海彻底沉寂了,像只缩进壳里的老龟,很少出门,往日里那个在院里指点江山的一大爷,仿佛一夜之间缩水成了个沉默寡言人人避之不及的老头。,+新?!完?本+神?站?%??最t31新^a章节°%更/??新£$?快?¢¨贾张氏冷眼旁观,心里头那点不平之气也随着易中海的彻底失势而消散了不少。
然而,这表面的平静下,暗流并未完全停止涌动。尤其是后院那位平日里深居简出仿佛万事不关心的聋老太太。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给西合院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秦淮茹挺着巨大的肚子,在春妮儿的搀扶下,在自家小院里慢慢溜达着消食。贾张氏抱着小当,坐在堂屋门口的小板凳上,看着棒梗蹲在墙角兴致勃勃地观察蚂蚁搬家。
前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带着点犹豫的脚步声。
贾张氏抬眼望去,只见聋老太太拄着那根磨得油光水亮的枣木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她今天没像往常那样首接回自己屋,而是在何家门口停下了脚步,踌躇了片刻,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柱子在家吗?”老太太的声音不大,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门“吱呀”一声开了,芳茹温婉的脸出现在门口:“老太太?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芳茹赶紧把聋老太太扶进屋。贾张氏虽然离得有点远,听不清里面具体说什么,但心里头那根弦却绷了起来。(这老太太八成是为易老抠来的!)
何家屋里。傻柱正坐在小饭桌旁,拿着个小木锤给何晓敲核桃,何晓乖乖地坐在小凳子上,眼巴巴地看着爸爸手里的核桃仁。
“老太太!您坐!”傻柱见聋老太太进来,连忙放下锤子,起身让座,脸上带着晚辈应有的恭敬,但笑容里少了往日的亲昵,多了几分客气和疏离。
聋老太太在芳茹的搀扶下,在桌旁坐下。她浑浊的眼睛扫过桌上那堆饱满的核桃仁,又落在何晓身上,脸上努力挤出慈祥的笑容:“晓晓吃核桃呢?”
何晓乖巧地点点头:“嗯!太奶奶吃!”
“哎!乖孩子!”聋老太太摸了摸何晓的头,然后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东西。
她一层层打开红布,里面赫然是一个小巧玲珑金光闪闪的长命锁!锁身上刻着“长命百岁”的字样,还缀着几个精致的小铃铛。
“柱子芳茹”聋老太太把金锁递过去,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给晓晓戴着保平安”
芳茹吃了一惊,连忙摆手:“老太太这太贵重了,使不得使不得!”
傻柱也皱起了眉头:“老太太您这是干嘛?晓晓还小戴不了这么贵重的东西!”
聋老太太固执地把金锁塞到芳茹手里:“拿着!给孩子的,我老婆子留着也没用!”
她又从另一个袖口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成色不算顶好但打磨得光滑温润的玉镯子。
“芳茹”老太太把玉镯子也递过去,“这个给你戴着玩”
芳茹更慌了:“老太太!这真不能要!太贵重了!”
聋老太太却不由分说,把镯子也塞进芳茹手里,然后紧紧攥住芳茹的手腕,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拿着都拿着听太奶奶的话!”
芳茹看着老太太眼中的泪光,心软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只能求助地看向傻柱。
傻柱看着桌上的金锁和玉镯,又看看老太太泫然欲泣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老太太您今天来,不光是为了送东西吧?”
聋老太太身体微微一颤,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叹了口气:“柱子你是个明白孩子”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恳求:“柱子你干爹他唉”
老太太又叹了口气,声音哽咽起来:“他是做了糊涂事对不住你和雨水,我老婆子心里都清楚”
“可柱子”老太太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傻柱,“你干爹他这些年也不容易啊!他没孩子心里苦!把你当亲儿子看!他截留那钱是不对,可他也是怕你们年纪小乱花钱,想替你们存着等你们大了再给你们”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声音带着哭腔:“他是有私心想指着你养老,可这年头谁不想老了有个依靠?他是用错了法子可他对你的心是真的啊!柱子你看在他这些年照顾你的份上,看在我这个老婆子的面子上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她紧紧抓住傻柱的胳膊,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柱子奶奶求你了,别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他要是真倒了我老婆子也活不成了啊”
屋里一片寂静。+完+本`神?站?+更¨新最快+只有何晓不明所以地咬着核桃仁,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芳茹看着泪流满面的老太太,又看看沉默不语的丈夫,眼圈也红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傻柱低着头,看着桌上那金灿灿的长命锁和温润的玉镯,沉默了许久许久。他的拳头在桌子底下悄悄握紧,又慢慢松开。
终于,他抬起头,看向聋老太太。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老太太”傻柱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一字一句,敲在寂静的屋里,“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聋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但傻柱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那点微光。
“可明白归明白原谅是另一回事。”傻柱的声音很稳,“他易中海要是当初把钱的事如实告诉我和雨水,哪怕他说是替我们保管,怕我们乱花等我们成家立业再给我们,我傻柱今天把话撂这儿!我一定给他养老送终!把他当亲爹伺候!”
聋老太太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傻柱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继续说道:“可他没有!他瞒着!他骗我们!他让我们以为我爹何大清是个抛妻弃子的混蛋!让我们兄妹俩在没爹的阴影里苦熬了这么多年!让我们觉得欠他易中海天大的恩情!让我们觉得给他养老是天经地义!”
傻柱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压抑的痛楚和愤怒:“老太太!您告诉我!这是怕我们乱花钱?这是替我们着想?这分明就是把我们当傻子!当冤大头!当他易中海养老的工具!”
聋老太太被傻柱这番掷地有声的话震住了,脸色灰败,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傻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语气重新变得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所以老太太您今天就是把金山银山搬来,我傻柱也不会再跟他易中海有任何牵扯!”
他看着聋老太太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不过您老太太不一样!”
“您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您对我的好我傻柱记在心里!”傻柱看着老太太,眼神真诚,“您要是愿意以后跟我们一起过!我傻柱和芳茹给您养老送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只要我们有您就有份!”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但是老太太有一句话我得说在前头!”
“往后您要是还想跟我们一起过,就别再提易中海一个字!也别再替他说一句好话!”傻柱的声音斩钉截铁,“这事没商量!”
聋老太太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一尊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气的泥塑。?咸t|?鱼£看?|书.o%网.}已?发?¨布¢a÷最?¨新D/章?节?她浑浊的眼睛里,泪水无声地滚落下来,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她看着傻柱那坚定而疏离的眼神,又看看芳茹那带着同情却不敢插嘴的样子,再看看懵懂吃着核桃的何晓,最后,目光落在了桌上那金光闪闪的长命锁和温润的玉镯上。
许久,她才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充满了无尽的苍凉和无奈。
“唉”聋老太太的声音沙哑而疲惫,“柱子你说得对是我老婆子糊涂了”
她抬起枯瘦的手,抹了把脸上的泪,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中海他于我是儿子,柱子你于我是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都割舍不下啊”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拄着拐杖,身形佝偻得厉害:“罢了罢了,我老婆子没脸再要求什么了”
她不再看桌上的金锁和玉镯,转身,一步一步,蹒跚地向门口走去,背影萧索而落寞。
“老太太!”芳茹于心不忍,连忙上前搀扶。
傻柱也站起身,看着老太太那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背影,眼神复杂。他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老太太刚才我说的话算数!以后家里炖了肉蒸了好馒头做了新鲜吃食,我让芳茹给您送一份!您保重身体!”
聋老太太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哽咽,便在芳茹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何家。
贾张氏抱着小当,在自家门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看着聋老太太那失魂落魄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后,心里头也是百感交集。唉,这老太太也是可怜夹在中间难做人!
她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小当,又看看院子里无忧无虑的棒梗,再看看堂屋门口挺着大肚子一脸担忧的秦淮茹,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咱家没这些糟心事!一家人和和美美比啥都强!
至于那金锁和玉镯?贾张氏撇撇嘴。这老太太糊涂啊!用金子银子也买不回傻柱子的心了!这易老抠造的孽还得他自己受着!
聋老太太在芳茹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回到自己那间光线昏暗的小屋。芳茹不放心,又给她倒了杯温水,看着她喝下,才轻声说:“老太太您歇着别多想我先回去了?”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
芳茹叹了口气,轻轻带上门走了。
屋里只剩下聋老太太一个人。她枯坐在炕沿上,像一尊失了魂的泥塑木雕。桌上那盏昏黄的煤油灯,跳跃的火苗将她佝偻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更添几分孤寂和凄凉。桌上,那个她原本打算送给何晓的金锁和给芳茹的玉镯,还静静地躺在红布上,在灯下闪着微弱却刺眼的光。这心意终究是送不出去了。
她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玉镯,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布满皱纹的手背上。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这肉终究是撕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带着犹豫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老太太睡了吗?”一个沙哑疲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易中海。
聋老太太身体微微一颤,没有立刻回答。她抬起袖子,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才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没睡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易中海佝偻着背,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脸色灰败,眼窝深陷,往日里那份沉稳持重早己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身的颓唐和暮气。他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走到炕前,却没敢坐下,只是垂着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站在昏暗的光影里。
“老太太”易中海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去柱子那儿了?”
聋老太太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痛心,有失望,有无奈,唯独没有了往日的亲近和依赖。
“嗯,去了”聋老太太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易中海心上。
“那柱子他”易中海的声音更抖了,带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他怎么说?”
聋老太太沉默了片刻。屋里静得可怕,只有煤油灯芯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柱子他说”聋老太太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如刀,“如果你当初如实告诉他钱的事,哪怕说是替他保管怕他乱花等他成家立业再给他,他一定给你养老送终把你当亲爹伺候”
易中海的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聋老太太没有停顿,继续用那平静而残酷的声音复述着傻柱的话:“可你没有,你瞒着你骗他让他以为他爹是混蛋,让他兄妹在没爹的阴影里苦熬,让他觉得欠你天大恩情,让他觉得给你养老是天经地义”
“柱子说这不是怕他乱花,这分明是把他当傻子当冤大头当你养老的工具!”
“轰!”
易中海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了!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工具工具”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我把他当工具”
聋老太太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像针扎一样疼,可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柱子还说”聋老太太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他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牵扯,金山银山搬来也没用”
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易中海瘫坐在地上,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巨大的绝望和羞耻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捂着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断断续续地漏出来。
聋老太太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终究是心软了。她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耗尽了生命最后的热气。
“唉”她伸出手,想拉易中海起来,手伸到一半,又无力地垂下了,“中海起来吧,地上凉”
易中海像是没听见,依旧捂着脸,沉浸在巨大的痛苦和悔恨中。
“中海”聋老太太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苍凉,“事到如今,哭也没用骂也没用后悔更没用”
她看着易中海佝偻颤抖的背影,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柱子这条路是彻底断了,往后在这西合院里你也别再想着找什么养老人了”
易中海的身体猛地一僵!哭声戛然而止!他缓缓放下捂着脸的手,露出一张涕泪横流绝望茫然的脸。他抬起头,看向聋老太太,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惧:“那我和老伴以后怎么办?等我们老了动不了了谁来管我们?”
聋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昏黄的灯光下,她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像一道道刻满了岁月风霜的沟壑。她看着易中海那双充满恐惧和依赖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中海”聋老太太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路还有几条,就看你和你老伴怎么选了”
易中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问:“什么路?老太太您快说!”
聋老太太伸出枯瘦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数着:
“第一条路”她声音平静无波,“等你和你老伴真老了干不动了,跟我一样去街道办申请做五保户”
“五保户?”易中海一愣。
“对”聋老太太点点头,“保吃保穿保住保医保葬,由街道供养送终住养老院或者集中安置点”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好处是省心不用求人,坏处是日子清苦规矩多不自由,也没什么指望了”
易中海脸上血色尽褪!五保户?那不就是孤寡老人的代名词吗?去养老院?和一群不认识的老头老太太挤在一起?等着街道办那点微薄的供给?
“第二条路”聋老太太伸出第二根手指,“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
“领养孩子?”易中海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嗯”聋老太太看着他,“找个年纪小的不懂事的男孩或者女孩都行,从小养在身边当亲生的养,老了也有个指望”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可这路也难走!孩子不是亲生的心隔肚皮养不熟怎么办?孩子大了翅膀硬了跑了怎么办?还有领养手续也麻烦,街道要审核邻居也有闲话”
易中海眼中的微光又黯淡了下去。领养孩子?谈何容易!养不熟的白眼狼还少吗?而且,他和老伴都这把年纪了,还有精力从头开始养一个孩子吗?
“第三条路”聋老太太伸出第三根手指,声音压得更低了些,“看看亲戚里面有没有实在养不起的孩子,过继一个过来”
“过继?”易中海又是一愣。
“对”聋老太太点点头,“找个同宗同族的孩子,最好是家里孩子多实在养不起或者爹妈没了的过继到你名下当儿子或者女儿,这样名正言顺老了也有个依靠”
她看着易中海,眼神复杂:“好处是有血缘关系名分正,坏处是孩子大了可能还惦记亲生爹妈或者那边亲戚来纠缠不清,而且现在这光景谁家愿意把孩子过继出来?就算有那孩子也未必愿意”
三条路,像三条布满荆棘的小径,清晰地摆在易中海面前。每一条都崎岖难行,每一条都充满了未知的风险和苦涩的结局。
五保户?凄凉等死!
领养?风险太大!
过继?千难万难!
易中海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和茫然,像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聋老太太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她缓缓闭上眼睛,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不再说话。屋里只剩下易中海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和煤油灯芯燃烧时那微弱的“噼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易中海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猛地吸了一口气。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扶着炕沿,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佝偻着背,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眼神涣散,失魂落魄。
“老太太”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几乎不成调,“我回去跟老伴商量商量”
说完,他不敢再看聋老太太,像逃也似的,踉踉跄跄地拉开房门,一头扎进了外面沉沉的夜色里。
房门“吱呀”一声,又轻轻合上。
屋里,只剩下聋老太太一个人,和那盏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煤油灯。
她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易中海消失的方向,又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充满了无尽的苍凉和无奈,在寂静的小屋里久久回荡。这条路怎么选都是苦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洒在院子里,也透过窗棂,在聋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斑驳而凄凉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