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票证时代降临·几家欢乐几家愁
阳春三月,四九城的柳树刚抽出嫩芽,胡同里的风还带着点料峭寒意。小¢税·宅¨蕪!错内!容/可这寒意,挡不住一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整个四合院,也飞进了家家户户的门缝里,带着点石破天惊的意味,砸得不少人晕头转向。
“听说了吗?粮票!真要凭粮票买粮食了!”
“可不是嘛!街道办都贴告示了!下个月一号!正式实行!”
“我的老天爷!那以后没粮票,有钱也买不着米面了?”
“可不是咋地!户口本!粮本!得凭户口本领粮本!领粮票!定量!以后买粮都定量了!”
“坏了坏了!我家那几个半大小子,一个比一个能吃!这点定量够塞牙缝吗?”
前院中院后院,但凡有人扎堆的地方,都在议论这事儿。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惶惑,带着点不安,还有浓浓的焦虑。这粮票制度的风声,年前就隐隐约约传过,可谁也没太当真,总觉得离自己远着呢。可这白纸黑字的告示一贴,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透心凉!
贾张氏正坐在堂屋门口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个鞋底纳着(装样子),耳朵却支棱着,听着院里传来的嗡嗡议论声。她心里头,那叫一个稳当,像揣了个定海神针。
粮票制度?来了!终于来了!
她一点儿也不慌。年前那股风刮起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事儿板上钉钉了。幸亏她当机立断,腊月里就带着秦淮茹跑街道办跑派出所,紧赶慢赶地把户口给迁了过来!那会儿还有人背后嘀咕,说她瞎折腾,新媳妇刚进门就急着迁户口,吃相难看。现在呢?傻眼了吧!更关键的是,她还有个谁也不知道的大宝贝空间!那里面,粮食堆得跟小山似的!粮票?那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她家粮缸能饿着?笑话!
她嘴角忍不住往上弯了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急了?晚了!
“妈,外面…好像都在说粮票的事儿?”秦淮茹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抹布,脸上带着点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她想起年前婆婆雷厉风行地带她去办户口,心里头那点踏实感就更足了。
“嗯,是说了。”贾张氏头也没抬,继续慢悠悠地纳着鞋底,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下个月一号开始,买粮食,买油,买布,都得凭票了,按人头定量。1¢6·kan.s!h·u_.¨c¢o!m_”
“啊?定量?那…那咱家…”秦淮茹心里一紧。
“咱家?”贾张氏这才抬起头,看了儿媳妇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放心!咱家…粮本油本布票…都齐活!年前…不都办好了吗?该领的票…也都领了!饿不着咱!”
秦淮茹一听,心里那块石头“咚”地一声落了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嗯!妈!多亏您…有先见之明!”
“过日子…得…往前看!”贾张氏淡淡地说了一句,又低下头纳鞋底。心里头却哼了一声:先见之明?那是被逼出来的!孤儿寡母的,不多个心眼儿,早被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再加上空间这个大宝贝,更是底气十足!
中院,易中海家。
易中海阴沉着脸,坐在屋里唯一的破椅子上,手里捏着那张街道办发的通知单,指关节都捏得发白了。他老婆易大妈坐在炕沿上,唉声叹气。
“老易…这可咋整啊…”易大妈愁眉苦脸,“咱家…户口是都在城里…可这定量…定量够吃吗?你…你是八级工,定量高点…可我…我这居民定量…才二十多斤!咱俩加起来…一个月也就五十来斤!这…这够干啥的?以前还能买点高价粮贴补…现在…没票了!光靠这点定量…怕是要顿顿喝稀粥了!”
易中海烦躁地一挥手:“别嚎了!烦不烦!”他盯着那张通知单,心里头翻江倒海。他是八级工不假,定量比普通居民高些,可也就三十斤出头。两个人加起来不到六十斤,还要省出点粮票换点粗粮或者别的票证…这日子,紧巴是肯定的了!他不由得想起年前贾张氏家炖肉那霸道的香味,还有她家办喜事那丰盛的席面…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这贾张氏,一个寡妇,带着个傻儿子,日子怎么过得比他还滋润?她哪来那么多钱和票?难道真有什么门路?
后院,许大茂家。
许大茂也拿着通知单,在屋里转着圈,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妈的!真来真的了!”他骂骂咧咧,“这以后…没票…连个窝头都买不着了?这日子还咋过?”
他爸在坐在板凳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急什么?咱家户口都在城里。!秒?漳.结^晓_说+徃^?首¢发.粮本油本,都有。定量…也够咱家吃了,咱爷两都是放映员,还担心这个?”
前院,三大爷阎埠贵家。
阎埠贵戴着老花镜,拿着通知单,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看,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他老婆三大妈在一旁急得直搓手。
“老头子!这可咋整?咱家…户口是都在城里…可这定量…定量够吃吗?”三大妈发愁地说,“老大老二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一个中学生定量才二十八斤!一个半大小子也才二十五斤!我这居民定量二十七斤,你当老师,也就三十斤出头!咱家五口人,加起来才一百四十斤出头!这…这够塞牙缝吗?以前还能勒紧裤腰带,省点钱买点议价粮贴补贴补,现在…没票了!光靠这点定量,怕是要饿肚子啊!”
阎埠贵放下通知单,推了推眼镜,长长叹了口气:“唉!失策!失策啊!”他精打细算一辈子,没想到在这粮食问题上栽了跟头。早知道粮票制度来得这么快,这么严,年前就该多囤点粮食!哪怕多花点钱呢!现在…粮站门口排长队,家家都在抢购,粮价也涨了,还限购!晚了!他拿起桌上的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弄着,越算心越凉。“这…这日子…以后…得…得精打细算…到…骨头缝里了!”
“早知道…年前就该多买点粮食存着…”三大妈小声嘀咕了一句。
阎埠贵脸一沉:“马后炮!现在说…有什么用!”他心里也懊悔,年前贾张氏大张旗鼓办年货,他还觉得她不会过日子,瞎显摆。现在看来…人家那是有底气!有先见之明!可他嘴上不肯认输。
二大爷刘海中家。
刘海中背着手,在屋里踱着方步,官架子端得十足,可眉头也锁着。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他对着一脸愁容的二大妈训斥道,“国家政策!肯定有安排!咱们是工人阶级!组织上…还能饿着咱们?再说了,我是七级工!定量比你们高!饿不着!”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也没底。他家人口也多,三个儿子,老大刘光齐中专生,定量还行,可老二刘光天老三刘光福都是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以前他仗着自己是七级工,工资高,家里粮食还算宽裕。可现在,定量卡死了,钱再多也买不到多余的粮食!这以后的日子…紧巴是肯定的了!他不由得想起年前贾张氏家炖肉那霸道的香味,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这贾张氏,一个寡妇,带着个傻儿子,日子怎么过得比他还滋润?
一时间,四合院里愁云惨雾。虽然家家户口都在城里,粮本能领到,可那点定量,像紧箍咒一样套在头上,勒得人喘不过气。家家户户都在盘算着,这点粮食该怎么省着吃,怎么精打细算熬到下个月发粮票。
贾张氏纳完了鞋底,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线头,对秦淮茹说:“淮茹,把咱家的粮本油本副食本…都拿出来!还有…上个月领的粮票油票…都归置归置!放好了!以后…这可是…命根子!”
“哎!妈!我这就去拿!”秦淮茹脆生生地应着,脚步轻快地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她就拿着几个深蓝色红色封皮的小本本,还有一个装着花花绿绿票证的塑料夹子(低调款!)出来了。
贾张氏接过来,翻开那深蓝色的《北京市城镇居民粮油供应证》(粮本),看着上面户主“贾东旭”,家庭成员“张翠花”“秦淮茹”的名字,还有后面登记着的粮食定量标准(贾张氏和秦淮茹是居民定量,贾东旭是重体力工人,定量高些),心里头那叫一个踏实。她又翻了翻油本副食本,还有票夹里那些印着“北京市地方粮票”“食用油票”“肉票”“布票”的小纸片,像将军检阅自己的士兵一样,满意地点点头。
“收好了!以后…买米买面买油…都得凭这个!”贾张氏把本本和票夹郑重地交给秦淮茹,“你…是当家的!你…管着!”
“嗯!妈!我一定…保管好!”秦淮茹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紧紧抱在怀里。有了这些,心里才真正踏实了!她才真正是城里人了!
这时,许大茂晃晃悠悠地从前院过来,脸上带着惯有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却有点飘忽。他一眼看见秦淮茹怀里抱着的粮本和票夹,还有贾张氏那一脸淡定的样子,心里那股酸劲儿就上来了。
“哟!贾大妈!秦姐!忙着呢?”许大茂凑过来,阴阳怪气地说,“这是…清点家当呢?粮本都领到手了?动作可真够快的啊!瞧您这气定神闲的样儿,一点儿不愁啊?”
贾张氏眼皮都没抬,继续整理着手里的东西,语气平淡:“嗯,领了。该办的…早办好了。愁啥?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啧啧,还是贾大妈您心宽!”许大茂咂咂嘴,话里有话,“您家东旭是重体力工,定量高!您和秦姐俩人加起来…也还行!不像我们…唉!”他故意叹了口气,“我家户口倒都在城里,可我们这定量…也就那样!这以后…难喽!”
这话听着像是诉苦,实则是在试探,想看看贾张氏家是不是真那么宽裕。
贾张氏这才抬起头,冷冷地扫了许大茂一眼:“许大茂,你爹和你都是放映员!饿不着!你妈和你妹也有定量!你在这儿诉什么苦?”
许大茂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像被人当众抽了一巴掌,又羞又恼。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可看着贾张氏那冰冷的眼神,还有旁边秦淮茹警惕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吭哧了半天,最后也没憋出一句话,灰溜溜地一转身,像只斗败的公鸡,蔫头耷脑地溜回了后院。
贾张氏看着许大茂狼狈的背影,心里冷哼一声:坏胚!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还有脸来探我的底?找不自在!
她转过身,脸上的寒霜瞬间融化,拍了拍秦淮茹的手:“甭理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咱…过好…咱自己的日子!”
“嗯!妈!我知道!”秦淮茹用力点头,看着婆婆那护犊子的样子,心里头暖烘烘的。她低头看着怀里崭新的粮本和票夹,那上面印着的“秦淮茹”三个字,此刻显得格外清晰,格外有分量。
她抱着粮本票夹,走到自家那个半人高的大粮缸前(里面满满当当的),掀开盖子看了看里面堆得冒尖的白花花的大米和富强粉,心里头那点因为“定量”带来的最后一丝阴霾也彻底消散了。有婆婆在,有这满缸的粮食在,怕啥?
阳光透过新绿的柳枝,洒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院里其他地方的愁云惨雾,似乎一点也影响不到贾家这个小角落。粮本在手,粮缸满仓,心里不慌。
贾张氏看着儿媳妇安心的笑容,看着自家窗明几净的屋子,看着那满满当当的粮缸,心里头那叫一个敞亮。这日子,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稳当着呢!那些后悔的,着急的,跳脚的…早干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