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闫解成迷眼·三大爷阻挠
秦京茹在贾家扎下根来,像一颗刚移栽进城的小白菜,带着泥土的清新和勃勃的生机,给贾家这方小院添了不少热闹气儿。卡?卡`小?说网+_最?新章节′更,新^快.
这丫头干活不惜力,手脚麻利,贾张氏让她跟着学带孩子,她就真当成了正经事来做。虽然一开始笨手笨脚,但胜在肯学,贾张氏板着脸教她怎么抱孩子才舒服,怎么喂饭不呛着,怎么哄睡,她都瞪大眼睛听着,然后吭哧吭哧地照着做。
几天下来,秦京茹带娃的手法明显熟练了不少。小石头被她抱在怀里,虽然偶尔还会扭几下,但至少不嚎了。小槐花也喜欢跟在这个新来的走路带风的姨姨屁股后面,看她扫地擦桌子,或者笨拙地学着贾张氏的样子,用碎布头给娃娃缝小衣服。
秦京茹性子爽利,嗓门大,笑起来咯咯咯的,像只刚下完蛋的小母鸡,带着一股子没心没肺的快乐。她不像春妮儿那么文静内秀,干活时嘴里还爱哼着不成调的乡间小曲儿,有时兴致来了,还会在院里教小槐花跳她们老家的“扭秧歌”,逗得小槐花咯咯首笑。
她这种泼辣又带着点野性的活力,在西合院这个略显沉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扎眼。
这天下午,天气晴好。贾张氏抱着小石头在堂屋门口晒太阳,秦京茹则端着一大盆刚洗好的衣服,哼着不成调的歌,走到院子里的晾衣绳前,准备晾晒。
她个子不算高,但力气不小,踮着脚,把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件抖开,抻平,再用力甩到高高的晾衣绳上。动作幅度大,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随着她的动作甩来甩去,辫梢的红头绳像两团跳跃的小火苗。阳光洒在她红扑扑带着细密汗珠的脸蛋上,透着一股子健康蓬勃的劲儿。她嘴里哼着歌,偶尔还喊一嗓子:“槐花!别玩水!过来帮姨姨递衣服!”
声音清脆响亮,带着浓浓的乡音,在安静的院子里传得老远。1\3·1?t`xt?.^c+o!m¢
这一幕,正好被从后院溜达过来的闫解成看了个满眼。
闫解成是闫埠贵的大儿子,复读后上了高中。小伙子长得斯斯文文,带着点知识分子的清高劲儿。他刚从学校回来,正琢磨着回家看点书,就被秦京茹那充满活力的身影和清脆的嗓音吸引了目光。
他站在月亮门边,脚步顿住了。看着秦京茹踮着脚,努力把一件小衣服挂上高高的晾衣绳,辫子甩动,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生动。那红扑扑的脸蛋,那爽朗的笑声,那干活时毫不做作的麻利劲儿跟他平时在学校里接触的那些说话轻声细语走路袅袅婷婷的女同学完全不同。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秦京茹晾完最后一件衣服,一扭头,看见月亮门边站着个斯文青年,正愣愣地看着自己。她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哎!你找谁啊?”
闫解成被她这一问,才回过神来,脸“唰”地一下红了,有些慌乱地推了推眼镜:“啊我回家路过”他指了指后院的方向。
“哦!你是前院闫大爷家的吧?”秦京茹在贾家这几天,己经把院里主要人物认了个七七八八,“俺是秦京茹!秦淮茹俺姐!”
“哦…哦,秦京茹同志你好”闫解成有些局促地点点头,目光却忍不住又落在秦京茹那充满活力的笑脸上。
“解成哥下班了?”棒梗正好从屋里跑出来,看到闫解成,喊了一声。
“嗯下班了”闫解成应着,目光却还黏在秦京茹身上。
秦京茹冲他笑了笑,端起空盆,风风火火地回屋了:“俺去倒水!”
闫解成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贾家门帘后,才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后院走,连棒梗跟他说话都没听见。n^i?a′o^s/h^u_w/.¢c_o/m¢
自打那天“惊鸿一瞥”后,闫解成心里就像长了草。在学校学习时,眼前会浮现秦京茹踮脚晾衣服的样子;吃饭时,会想起她那爽朗的笑声;晚上躺在床上,那红扑扑的脸蛋和乌黑的大辫子总在眼前晃悠。
他开始找各种借口往中院跑。
“贾奶奶,我爸让我来问问您家有旧报纸吗?糊墙”
“贾奶奶我借棒梗的作业本看看,他最近学习咋样”
“贾奶奶这是图书馆处理的旧杂志,您看看有用吗?”
贾张氏多精明的一个人,闫解成那点小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
她也不点破,乐得看热闹。每次闫解成来,她都笑眯眯地应着,然后扯着嗓子喊:“京茹!给解成倒杯水!”
“京茹!把那旧报纸给解成!”
秦京茹也不多想,让干啥就干啥。她大大咧咧地给闫解成倒水,找报纸,跟闫解成说话也是首来首去,嗓门洪亮。
“解成哥你看书戴眼镜,眼睛不花吗?”
“解成哥学校图书馆里书多不?有小人书吗?俺想看打仗的!”
闫解成看着秦京茹那双清澈明亮不带一丝杂质的大眼睛,听着她那带着乡音却无比真诚的话语,心里头那点悸动,像春天的野草一样,疯长起来。
这天晚上,闫家饭桌上气氛有点沉闷。闫埠贵扒拉着碗里的咸菜疙瘩,唉声叹气。闫解成则有点心不在焉,眼神飘忽,嘴角还时不时勾起一丝傻笑。
“解成想啥呢?饭都吃到鼻子里了!”闫埠贵没好气地敲了敲碗边。
“啊?没…没想啥”闫解成回过神,赶紧低头扒饭。
闫埠贵眯着小眼睛,打量着儿子:“我怎么听说你最近老往贾家跑?”
闫解成脸一红,支支吾吾:“没有,就是帮贾奶奶点忙”
“帮忙?”闫埠贵冷哼一声,“帮啥忙?我看你是看上贾家新来那个乡下丫头了吧?”
闫解成被戳中心事,脸更红了,低着头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闫埠贵一看儿子这反应,心里“咯噔”一下,脸顿时沉了下来:“糊涂!”
他把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吓得闫解成一哆嗦。
“爸您?”
“你给我听好了!”闫埠贵指着儿子的鼻子,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那个秦京茹是农村户口!没粮本!”
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没!粮!本!”
“你知道这意味着啥吗?”闫埠贵痛心疾首地看着儿子,“意味着她吃不上商品粮!得靠你养!你那毕业后工资养活自己都紧巴巴!再添一张嘴?还是农村来的大胃王!你想饿死?还是想让全家跟着喝西北风?”
闫解成被父亲一连串的质问砸懵了。他光顾着看秦京茹的好了,压根没往这茬想!是啊,农村户口没粮本这年头,粮本就是命根子啊!
“爸我”闫解成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我什么我!”闫埠贵越说越气,“你是高中生!找个啥样的不行?非得找个农村丫头?门不当户不对!”
他喘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道:“解成啊爸是为你好!找个城里姑娘有工作有户口,双职工日子才好过!那秦京茹有啥?除了一身力气和那张脸还有啥?能当饭吃?”
闫解成被父亲说得哑口无言,心里那点刚刚萌芽的情愫,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凉了大半。他低着头,看着碗里黑乎乎的咸菜疙瘩,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粮本”这两个字沉甸甸的分量。
闫埠贵见儿子蔫了,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语气缓和了些:“听爸的趁早断了这念头!好好上学!等你毕业了,爸托人给你介绍个正经城里姑娘!”
闫解成闷闷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像堵了块大石头,饭也吃不下去了。
第二天,闫解成再往中院溜达时,脚步就有些迟疑了。他远远看见秦京茹正抱着小石头在院里晒太阳,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阳光照在她脸上,笑容依旧灿烂。可闫解成看着,心里却没了之前的悸动,只剩下父亲那句“没粮本!你想饿死?”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响。
他叹了口气,转身,默默地回了前院。
贾张氏何等眼尖,早把闫家父子的动静看在眼里。她抱着小槐花,坐在堂屋门口,看着闫解成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瞥见前院闫埠贵那扇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点嘲讽的冷笑。
她低头,捏了捏小槐花胖乎乎的小脸蛋:“槐花咱不稀罕!以后奶奶给你姨找个更好的!”
小槐花听不懂,只是咯咯地笑。
秦京茹抱着小石头走过来,一脸懵懂:“姑奶奶您说啥呢?”
贾张氏抬眼,看着秦京茹那双清澈见底毫无心机的眼睛,笑了笑:“没啥!说咱家槐花真俊!”
秦京茹也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是!随俺姐!”
她心里琢磨着,等秦京茹再长大点,在城里待熟了,手脚再练利索点,眼界再开阔点,凭这丫头爽利肯干的劲儿,找个踏实肯干的好小伙,也不是难事!闫家?哼,门槛太高,咱还不稀罕呢!
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贾张氏觉得,这日子,还得按她贾老太的算盘来拨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