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上的露水浸透了士兵们的绑腿，赵刚带着队伍在晨曦中狂奔，东翼防线的枪声像密集的鼓点，敲得人心里发紧。/纨.¨鰰颤!′最¨芯蟑\截_埂/辛·哙·跑在最前面的通信兵突然停下，手里的信号旗挥了两下前方出现了东翼防线派来的联络员，一个胳膊缠着绷带的年轻士兵，见到赵刚就扑通跪下：“赵营长！快！日军的坦克冲开了两道战壕，三营快打光了！王营长让我来求援，说说就算只剩一个人，也得把防线守住！”

　　赵刚一把将他拽起来，声音沉得像铁块：“防线最薄弱的地方在哪？”

　　“是是南边的破庙据点！日军把重炮架在那里，对着我们的战壕轰！”

　　“所有人，跟我冲！”赵刚举枪指向南方，士兵们立刻分作两队，一队跟着他首奔破庙，另一队由副营长带领，去加固被坦克撕开的缺口。

　　离破庙还有半里地，炮弹炸开的气浪就掀得人站不稳。赵刚趴在土坡后，看着破庙前的日军重炮阵地三门榴弹炮正轮番轰击，炮口的火光在烟雾里一闪一闪，战壕里的我方士兵缩在掩体后，只能偶尔探身开枪，根本抬不起头。不远处，两辆日军坦克正碾过损毁的战壕，履带下还挂着断裂的铁丝网。

　　“王营长在哪？”赵刚抓住一个路过的传令兵问。

　　“在东边的指挥壕！他腿被炮弹炸伤了，还在指挥反击！”

　　赵刚当即下令：“机枪班压制日军步兵，掷弹筒组瞄准重炮阵地，给我打掉那三门炮！剩下的人跟我从侧面绕过去，端了他们的炮位！”

　　掷弹筒的炮弹很快呼啸而出，第一发就落在重炮旁的弹药堆旁，炸起的碎石掀翻了一个炮手。`比奇中文/王.已?发′布`蕞/辛,章\結.日军慌了神，忙着调整炮口对准土坡，赵刚趁机带着士兵们猫着腰，沿着田埂后的洼地快速接近。

　　“就是现在！冲！”离炮位还有三十米时，赵刚大喊着跃起，士兵们跟着冲上去，手里的刺刀映着晨光。日军炮手丢下炮栓就想跑，却被迎面而来的刺刀逼了回去，几个试图顽抗的，很快倒在血泊里。

　　“把炮调转方向！打他们的坦克！”赵刚踹开一门榴弹炮的炮栓，几个懂炮的士兵立刻上前，调整炮口对准不远处的日军坦克。“轰！”第一发炮弹就命中了坦克的履带，坦克瞬间停在原地，里面的日军慌乱地想开门逃跑，刚探出头就被机枪扫中。

　　另一边，副营长带着队伍也稳住了缺口，他们用沙袋和被炸断的树干重新筑起防线，日军步兵几次冲锋都被打了回去。赵刚跑到指挥壕时，王营长正靠在壕壁上，左腿缠着渗血的绷带，手里还握着望远镜。

　　“赵刚！你可来了！”王营长看到他，松了口气，“日军这次来的至少有两个联队，还带了坦克和重炮，我们的弹药快见底了。”

　　赵刚刚要说话，通信兵又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营长！周明排长从北翼发来消息，说发现日军有小股部队绕到东翼后侧，像是要偷袭我们的弹药运输线！”

　　赵刚心里一紧，东翼防线的弹药本就紧张，要是运输线被断，用不了半天就得崩盘。`微?趣_小+税?无`错?内+容?他立刻对王营长说：“你先稳住正面防线，我带一个连去截击那股日军，顺便看看能不能接应运输队！”

　　刚出指挥壕，就看到远处的土路上，几个穿着百姓衣服的人推着小车往这边跑，正是后援会的人李大爷带着几个志愿者，冒着炮火送来了弹药和绷带。“赵营长！听说东翼吃紧，我们把北翼富余的弹药先送过来了！”李大爷跑得满脸是汗，小车里的子弹箱堆得冒尖。

　　“李大爷，危险！”赵刚赶紧让士兵把他们护到战壕里，“后面有日军小队，你们从西边的小路回北翼，别走大路！”

　　安顿好后援会的人，赵刚带着一个连钻进路边的树林，朝着周明所说的方向摸去。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前方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还有日军的呵斥声那股日军正押着两个运输队的士兵，推着缴获的弹药车往回走。

　　“分两队，左右包抄！”赵刚做了个手势，士兵们立刻散开，悄悄绕到日军两侧。等日军走进包围圈，赵刚一声令下，两侧的机枪同时开火，日军猝不及防，当场倒下一片，剩下的几个想抵抗，很快被冲上来的士兵解决。

　　“你们没事吧？”赵刚扶起被绑的运输队士兵。

　　“没事，谢谢营长！他们就十多个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解决了！”士兵感激地说。

　　刚把弹药车往回拉，东翼防线的方向又传来密集的枪声，比之前更响。赵刚心里咯噔一下，带着队伍火速赶回，远远就看到正面防线的战壕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日军步兵像潮水一样往里冲，王营长正带着残兵在缺口处拼刺刀。

　　“跟我上！把缺口堵上！”赵刚举着枪冲过去，士兵们跟着他冲进战壕，和日军展开混战。刺刀碰撞的脆响士兵的呐喊声日军的嘶吼声混在一起，战壕里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赵刚左臂又被划了一刀，鲜血渗出来，他却顾不上包扎，挥着枪托砸倒一个日军，又反手刺倒另一个。

　　就在防线快要撑不住时，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坦克轰鸣声是北翼防线的工兵，把之前缴获的一辆日军坦克修好了，周明正坐在坦克里，朝着日军的阵地开炮！炮弹落在日军的冲锋队伍里，炸得他们人仰马翻，冲锋的势头瞬间被打断。

　　“友军的榴弹炮也到了！”有士兵大喊着指向西边，小青山方向传来隆隆炮声，炮弹精准地落在日军的重炮阵地，把剩下的两门榴弹炮炸成了废铁。

　　日军见腹背受敌，又没了重火力支援，开始往后撤退。赵刚抓住机会，大喊：“反击！把小鬼子赶回去！”士兵们士气大振，跟着他冲出战壕，朝着撤退的日军追击，首到把他们赶到三公里外的日军临时据点，才停了下来。

　　太阳升到半空时，东翼防线终于稳住了。战壕里，士兵们瘫坐在地上，有的包扎伤口，有的靠在壕壁上喝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难掩眼里的光。赵刚靠在坦克上，看着被修复的防线，还有远处正在搬运弹药的士兵，长长舒了口气。

　　王营长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干粮：“这次多亏了你和周明，不然东翼真就没了。”

　　赵刚咬了口干粮，摇摇头：“守住防线是咱们的本分。对了，伤亡怎么样？”

　　“牺牲了一百多弟兄，伤了两百多……”王营长的声音低了下去。

　　赵刚沉默了，他看着战壕外的土地，上面还残留着炮弹炸出的坑洞，还有暗红的血迹。这时，通信兵跑了过来，敬礼道：“营长！师座来电，说东翼守住了，让咱们抓紧时间补充弹药加固工事，日军主力虽然撤退了，但肯定还会再来。另外，友军的增援部队己经在路上了，明天就能到！”

　　“好！”赵刚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些。他站起身，对着士兵们喊道：“弟兄们！好好休息，吃饱喝足！小鬼子还会来，但只要咱们守住防线，就一定能把他们赶出上海！”

　　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虽有些沙哑，却充满了力量。战壕外，李大爷和后援会的人还在忙着给受伤的士兵换药分发干粮，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和士兵们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道永不倒下的屏障。

　　而在日军的临时据点里，一个日军军官正对着电话怒吼：“废物！两个联队居然拿不下一个东翼防线！立刻调兵，明天一早，必须突破东翼！”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回应，据点外，日军的坦克和火炮又开始集结，新一轮的进攻，己在酝酿之中。